第23章 一更。

男人也松開了她的手,直起腰身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他將糖從左腮頂到右腮,狠狠汲取了一口甜味,方才騰出嘴來跟陸時歡解釋:“嘴巴有點苦。”

“一會兒你在門口等我一下吧,我賠你糖。”

話說完,電梯門開了。

溫錦寒已先一步出去,拿了鑰匙開門,陸時歡卻還靠在電梯壁上一動不動。

她心率實在太快了,兩腿發軟,根本走不動道。

後來還是溫錦寒察覺到異樣,回身看著她,陸時歡才勉強站直身體,扶著電梯壁出來的。

喝了些酒的溫錦寒,眼神微醺,很勾人。

僅僅是被他盯著瞧上一陣,陸時歡的臉也能紅得滴出血來。

饒是如此,陸時歡還是鼓起勇氣拒絕了溫錦寒:“不用了,我不想吃了。”

“錦寒哥……晚安。”

話落,陸時歡將腦袋埋低了些,慌忙從包裏找出鑰匙,開了隔壁的門。

直至房門重新關上,走廊裏便只剩下穿廊的風和溫錦寒。

他目光復雜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看了一陣,心下翻騰的海浪終究偃旗息鼓,神色落寞地開門進屋,將嘴裏含了許久的糖拿在手裏。

溫錦寒當然不是真的因為嘴裏泛苦才搶了陸時歡的糖。

只是當時電梯裏只有他們兩人,陸時歡畏畏縮縮的樣子,像一只孱弱的小白兔,不經意間便激起了他的狼性。

又或許是酒精作怪,總之溫錦寒身隨意動,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而現在,他在反省。

不該放任自己,讓陸時歡受了驚嚇。

溫錦寒想,他或許應該提升一下自制力,再克制隱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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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風淒清冷涼,幾片落葉在風裏回旋打轉,從剛出單元樓的溫錦寒腳邊拂過,撞上了花壇跌落於地。

男人懷裏抱了幾本書,書上還放著桶裝沒開封的真知味棒棒糖。

曲成風的車在前門等著,溫錦寒走出小區時,恰好看見他和謝淺並肩靠在車門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至注意到溫錦寒的出現,才各自站直了身體,目光一致落在他身上。

“錦寒哥。”謝淺笑著打了招呼,看見男人抱著桶裝的真知味,有些詫異。

溫錦寒應了一聲,隨後把糖給了她:“拿回去吃。”

謝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打趣道:“你幹嘛不直接給歡歡啊?”

溫錦寒沒回,只拉開了後車門,把懷裏那幾本當幌子用的書扔在了後座。

時間不早了,謝淺明天還要上班,便先回去了。

之前說去隊裏是幌子,電話其實是曲成風打的,他們串通好,要給陸時歡和溫錦寒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原本也是想看看陸時歡是否能在最後關頭開竅,結果嘛,那丫頭還是根木頭樁子。

謝淺離開後,曲成風便繞到了駕駛位那邊拉開了車門。

上車前,他問溫錦寒:“我看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再找個地方喝點去?”

“不了。”溫錦寒回,語調低沉語氣卻堅定。

兩人先後上了車,回去的路上,曲成風問溫錦寒:“怎麽?陸時歡沒有開口留你?”

“要放棄嗎?”

其實他不太理解溫錦寒搬家的決定。

古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若他是溫錦寒,必定會好好利用這地利,對陸時歡展開瘋狂追求,窮追猛打!

烈女怕纏郎,就不信陸時歡能守住防線,久攻不破。

最重要的是溫錦寒自身條件異常優秀,曲成風實在無法相信,這世上會有他追不到的人。

現如今溫錦寒搬家,就好像他已經決定要放棄了似的,臨行前和陸時歡的單獨相處,就是他最後的掙紮。

曲成風看不懂他,畢竟在戀愛方面他也沒什麽經驗。

上車後便一直沉默的溫錦寒聽了他的話,將副駕的車窗降了下來。

夜風灌入,男人低沉的嗓音被混淆在呼嘯的風聲裏,幾乎被風聲撕碎。

好在曲成風耳力好,依稀聽了個明白。

“感情這種事,不能過於心急。”

“若是把她逼急了,她會逃跑的。”

比起讓陸時歡住學校宿舍,以後見面難上加難,溫錦寒自然更傾向於自己搬走。

至少陸時歡的住處還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以後也可以借著朋友的名義和她繼續接觸。

正如謝淺所說,現在的陸時歡因為溫時意的關系,對他產生了一定抵觸情緒。

這種時候溫錦寒需要做的就是以退為進,給陸時歡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她喘口氣。

曲成風忍不住高看溫錦寒一眼,“你倒是挺有耐心。”

換了他,遇到讓自己動心人,肯定會馬不停蹄地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對方。

溫錦寒沒再回話,只是將手搭在了車窗上,側目看向窗外漫漫夜色。

他沒告訴曲成風,他把所有的耐心都耗在了喜歡陸時歡這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