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拂平靜的問出那些話後,幾乎一路上沒和秦郅說一句話。

秦郅幾次想和她搭話,都被她沉默以對。

他一開始想像從前惹秦拂生氣時一樣嬉皮笑臉哄她開心,但從前幾乎被他一哄就沒了脾氣的秦拂這次卻出奇的冷漠。

秦郅這個時候才終於開始道歉。

但面對他的道歉,秦拂卻依舊沒有回應。

秦郅最後忍不住帶著哭腔說:“師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秦拂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眼眶通紅,還帶著少年氣的男孩。

她把他帶上山的時候他才十二歲,剛經歷了生死大劫,快比她高的孩子整個人縮在她身後,不敢看別人,也不敢說話。

她求師尊收下他,但因為師尊閉關的緣故,他一身的本領有半數都是她教的。

她從前的性格要比現在冷漠的多,不認識她的人幾乎都以為她修的是無情道,有了這個小師弟之後,她才漸漸變成現在的性格。

他讓她明白了何為責任。

她是怎麽決定要把他帶上山,還要求師尊收他為徒呢?

大概是看到了他讓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吧。

她看到他在絕望之際顫抖著撿起劍的那一刻,就仿佛看到了曾經弱小的、無力的、絕望的自己。

她幾乎是帶著一種補償的心理在對他好,看著他從一個弱小無助的孩子長成一個驕傲肆意的白衣劍修。

被偏愛的人永遠都有恃無恐。

就像現在的秦郅,哪怕天大的事情,只要是面對著她,他永遠都覺得只要他妥協,最多哭一哭,他的師姐就能原諒他。

他甚至可能都不覺得他做的事情對他師姐而言是一種背叛。

不知道話本裏他是否也這樣想。

她看著他通紅的眼眶,問:“秦郅,有朝一日你會對我拔劍相向嗎?”

秦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以為是自己真的惹師姐生氣了,所以此時此刻她才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語氣決斷:“我的一身本領都是師姐教的,我怎麽會對師姐拔劍相向!”

秦拂點了點頭,說:“那好,既然你說不會,那如果有一天你對我拔劍相向,師姐會親手廢了你一身本領。”

秦郅說的比秦拂還決斷:“如果有一天我對師姐出手,那不用師姐動手,我親自廢了我一身修為!”

秦拂笑了笑,沒什麽溫度。

她說:“你繼續帶路吧。”

秦郅敏感的察覺到,以前她要麽叫他師弟要麽叫他阿郅,現在她沒叫其中的任何一個稱呼。

秦郅以為她還在生氣,一句話都沒敢說,殷勤的給她帶路,也沒敢問秦拂找蘇晴月是為了什麽。

蘇晴月正式拜師之後,除了跟隨墨華修行之外,還要去去木青草堂和其他內門弟子一樣修習修真界基本知識,還有諸如符咒、陣法等打架會用到但各門師尊不一定精通的東西。

蘇晴月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就在木青草堂學習。

她去的時候巧的很,正是內門弟子結束了實踐課在休息。

授課的夫子正好是秦拂上學時的同窗,他一見秦拂一臉驚喜:“秦拂?好久沒見你了,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秦拂隱約記得他是的法修弟子,姓陳,於是叫道:“陳師兄,好久不見。”

對於秦拂還記得他的名字,陳命受寵若驚。

天衍宗五大主峰十三屬峰,雖然各峰弟子都屬於內門,可主峰和屬峰不可同日而語。

他雖是法修,但並不屬於法峰,而是拜師屬峰。

雖同屬內門,可一個主峰峰主親傳弟子,一個屬峰內門弟子,陳命其實當不得她一聲師兄。

他心情頗好,笑著問道:“師妹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秦拂笑道:“我有一個師妹,應該是在這裏學習。”

陳命對外面的那些秦拂和師妹不和的流言蜚語並不清楚,但他也是知道秦拂有一個新師妹的,特別是那個師妹和秦拂的相似程度,這兩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今天的秦拂穿了一身紅衣,如烈焰一般,美的灼目,他反而不覺得秦拂那個穿白衣的師妹和她有多相似了。

他恍惚了一下,趕緊回過神來,問道:“是來找你師妹的嗎?我現在去把她叫出來。”

秦拂制止了他,說:“不用,我進去看看就行。”

於是秦拂走進了草堂學生們的演練場。

蘇晴月被一群人擁簇著,正在休息。

秦拂就站在遠處看著她。

秦郅跟在她身邊不敢出聲。

蘇晴月正在被一群人誇贊天賦。

陳命帶的這群學生大部分都是拜師沒多久或者剛開始修煉的弟子,大家進度都差不多,大部分連引氣入體這部分都沒有完成,這個時候已經是煉氣期的蘇晴月就是其中的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