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二天,秦拂是被姬澗鳴扒拉醒的。
那臭小子也不知道自己師尊昨天晚上都經歷了什麽,他被綁架了一遭之後轉眼間又變得生龍活虎,眼見著日上三竿了自己師尊還沒醒,趁著天無疾沒注意就沖進了秦拂的房間,整個人直接撲到了秦拂身上。
秦拂夢中驚醒,嚇得差點兒沒當場一劍戳過去。
姬澗鳴卻十分的快樂,大聲嚷嚷道:“師尊師尊!今天就是浴佛節了!現在都中午了,街上人都滿了!你怎麽還沒醒!”
秦拂扶額,從塌上起身後直接把那小子提溜了起來,朝外面大聲喊到:“阿青!”
天無疾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秦拂直接把姬澗鳴一把扔進他懷裏,怒道:“從今以後這小子不準踏進我房間一步!”
天無疾單手接住姬澗鳴,從善如流道:“好,他再往你房間裏跑一步我就餓他一頓。”
說完也不管姬澗鳴的大聲抗議,提著人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
就看見秦拂正側身對著她,單手捏出了個水鏡,對著水鏡費力的擺弄著她身後束起的長發。
她睡覺的時候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麽,斷淵劍的劍墜莫名掉了下來,此時正和她的一縷頭發死死糾纏在一起。
秦拂耐心解了兩下,眼看著解不開,她整個人逐漸暴躁,摸起一旁的斷淵劍就要快刀斬亂麻。
天無疾見狀直接把姬澗鳴丟了出去,自己折返回來,伸手輕輕按住她揮劍的手。
暴躁的紅衣少女莫名“嗯?”了一聲。
天無疾不緊不慢的伸出手,一邊幫她解開那劍墜一邊說:“劍是用來傷人的,可不是用來傷己的。”
秦拂背對著他,從面前的水鏡裏看到他那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在自己的發間來回穿梭,看的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她咳了一聲,說:“一縷頭發而已。”
天無疾輕笑道:“一縷頭發而已,下次何不直接讓我效勞?”
話音落下,他已經靈巧的解開了那枚劍墜,手上托著那白玉劍墜遞到了秦拂面前。
秦拂輕輕撿起那枚劍墜,莫名的,“讓我效勞”那四個字不停的在她腦海中旋轉。
她輕咳了一聲,語氣平靜道:“你先出去吧,我收拾好就出去找你。”
天無疾從善如流的應了一聲,又提醒她道:“今天是浴佛節第一天,禪宗這一天會撤下護山大陣讓信徒上山朝拜,聽聞今日上山求簽的話還有機會讓佛子親自解簽。”
秦拂聽了忍不住笑道:“求簽解簽這種事情,算凡人說不定還準一些,但你我這樣的修士,就是命峰我蔣不才師伯出手都不一定能說算的準,我們湊那個熱鬧幹什麽?”
天無疾:“你也說了,湊熱鬧罷了。”
天無疾走了出去,還幫秦拂關上了門,秦拂背對著門坐了好一會兒才平復過來。
就在剛剛,阿青幫她解那劍墜的時候,她有一種阿青正在撩她的錯覺。
可阿青從動作到神態又都很自然,她又懷疑是自己想太多了的錯覺。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迅速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出門之前又看了一眼和天衍宗聯絡的玉簡。
谷師叔還是沒有回信。
秦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從昨天到今天,將近一天了,以前秦拂從來沒有這麽長時間接不到回信過。
何況這一次還是事關墨華,這麽大的事情。
秦拂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谷師叔出了什麽事兒。
可她在天衍宗的時候,除修煉之外,接觸最多的一是墨華,二是谷焓真,而她的玉簡現在能聯系上的也只有谷焓真。
掌門日理萬機,除了履行大弟子的職責之外,她在天衍宗能見到掌門的次數都不多。
秦拂皺了皺眉頭,取出一張紙疊了個紙鶴,捏了個法訣拍在了紙鶴身上,那紙鶴撲閃著翅膀自己飛了出去。
現在就看是谷師叔回她玉簡快,還是紙鶴把信帶到天衍宗快。
秦拂舒了口氣,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浴佛節的第一天,禪宗撤了護山大陣,整個禪宗大門敞開,任信徒朝拜。
秦拂和天無疾一左一右拉著姬澗鳴的手,混在了上前朝拜的人群之中,走了三千多階石梯走上了山。
一路上,有修士有凡人,有像他們這樣只是步行上前朝拜的,更有虔誠的信徒三步一叩首,帶著滿腔的虔誠和恭敬走上了山。
三千多階石梯,姬澗鳴原本是撐不住的,他走了一半就想撒嬌求師尊抱他上去,可一碰見那三步一叩首的虔誠信徒,他立刻又閉嘴了。
那信徒還是凡人,哪怕是這樣都要上山朝拜,他好歹現在也算是個修士了,怎麽好意思還讓師尊抱。
於是,已經準備好等姬澗鳴撐不住就抱他上山的秦拂一直爬完三千石梯也沒等到姬澗鳴開口。
秦拂還覺得奇怪,正想誇贊姬澗鳴體力又進步了些,轉頭一看就見那小子已經累的小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