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3頁)

秦拂一愣。

而這時,持墨頗有些糾結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秦師姐,我和師尊是在回來的路上找到的他,找到他時他幾乎就剩下一口氣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和師尊耽擱了兩天才回來。我們手上丹藥有限,就只能在穩住傷勢之後一路把他帶回了宗門,誰知道路上他傷勢又惡化了。”

持墨頓了頓,說:“我看到他時也沒想到,這居然是秦郅師兄。”

……

那傷的幾乎只吊著一口氣的人,正是被墨華從天衍宗帶走後又不知所蹤的秦郅。

秦拂最終把他帶回了藥峰的藥室內。

秦郅的狀態很不好,外傷幾乎沒有,但整個人內傷匪淺,主要的經脈斷了兩條,甚至丹田都隱隱破碎。

這樣的傷勢能活下來都實屬不易,持墨他們發現他的時候能把他的命吊住,也幾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珍貴丹藥。

這件事驚動了整個藥峰,藥峰之上有些手段的弟子幾乎都來了,施針的施針、用藥的用藥,秦拂在其中靈力最充沛,就負責給他輸送靈力保他內氣不散。

他被持墨帶上山時明明就只剩一口氣了,可幾個時辰下來十幾個藥峰弟子齊心協力,居然又把傷勢給穩定了下來。

但若是真想治好,憑這幾個弟子也是無能為力。

秦拂覺得這樣不行,眼看著秦郅傷勢穩定暫無性命之憂,直接起身,帶著蘭棠去找谷師叔回來。

谷師叔聽的暴跳如雷。

“傷成這樣你們也敢擅自動手?怎麽不一開始就來找我!”

蘭棠覺得委屈:“最開始當然去找您了,可您當時根本不在天衍宗,我們只能和秦師姐合力動手先把秦郅師兄的命吊住,要不然他也撐不到您回來。”

谷焓真臉色就是一僵。

秦拂知道他這是關心則亂。

秦郅小時候愛黏著秦拂,秦拂又有事沒事愛往藥峰跑,所以秦郅幾乎是谷師叔看著長大的。

秦郅和秦拂之間的事情谷焓真知道的並不多,在他心中,秦郅仍舊是那個天天師姐長師姐短的少年,也是他看了這麽多年的子侄。

一朝聽聞秦郅性命堪憂,他當然著急。

秦拂上前打圓場道:“此刻還是救人要緊,師叔快和我來。”

谷焓真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隨他們回了藥峰。

路上,谷焓真問秦拂:“秦郅傷成這樣,持劍峰那邊知道了嗎?”

秦拂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師叔,墨……師尊現在這樣,夏知秋又閉門不出,您覺得持劍峰除了我還有能主事的嗎?”

谷焓真就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回到藥峰,谷焓真出手,一眾弟子們就都被趕了出去。

秦拂站在門外,看著藥室緊閉的大門,神情有些恍惚。

自那個話本之後,所有人之中,她唯獨對秦郅情感更復雜。

他的名字冠著她的姓氏,她將他一手帶大。

秦郅對她來說不止是個普通的師弟。

但也正是如此,當她發現秦郅對她理所當然般的索取時,她也更為心冷。

她對夏知秋是純粹的漠然,對墨華是純然的恐懼,但唯獨秦郅,她自己都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失望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感。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也從未想過,再見到他時,他會是一副將死的模樣。

秦拂從剛剛一直忙到現在,像照顧一個普通的重傷師弟一樣冷靜的為他護住心脈、為他找谷焓真用藥,似乎是格外清醒。

可實際上是,她自己心裏都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她冷靜理智的安排好了一切,可唯獨自己,始終遊離在狀況之外。

似乎沒覺得有什麽大仇得報的痛快,但似乎也沒怎麽傷心。

只有那股不真實感尤為清晰。

見她困惑的皺著眉頭,一旁的天無疾問道:“怎麽了?”

秦拂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天無疾歪了歪頭,問:“你為他難過?”

秦拂搖了搖頭。

她唯獨沒有什麽難過的感覺。

硬要說的話,大概還是那種深沉的疲憊感。

從她離開天衍宗之前就有的、只要一見到他就發自內心的疲憊感。

她用力搖了搖頭,直接說:“等師叔出來再說吧。”

谷焓真在裏面呆了一個下午又加一整晚才出來。

出來時,裏面藥味濃郁到嗆人。

他直接打開了全部門窗通風,嘆了口氣,對秦拂說:“暫無性命之憂,經脈和丹田都沒有斷徹底,我也都給他續上了,五年之內不動靈力就能長好,不過日後必然會影響他修為是真的,但他這樣,命能保住就不錯了。”

一眾弟子束手無策的、幾乎要喪命的傷,谷焓真輕描淡寫的說續上了。

秦拂一時間無比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