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真的很喜歡道歉

指尖陷進手臂結實的肌肉裏,我半仰著頭,艱難承受冉青莊狂風暴雨般的掠奪,呼吸漸漸困難起來。

“唔……”膝蓋發顫,我沒用地抵著墻慢慢往下滑,被冉青莊發現了,攬住後腰又給托起來。

松開我的唇,他粗喘著,一時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大口呼吸著,也只是看著他,沒法兒說話。

不是幻覺,這竟然不是幻覺。

我們明明剛才還在談正事,很正的正事,怎麽突然就親起來了?冉青莊吻我之前我說了什麽?

我記得是……我在乎你最後能不能活著。這話有什麽問題?我反正是肯定要死的,在乎的可不就只剩他了嗎?

但……等等,他是不知道我要死的,也不知道我這麽做是為了贖罪。在他看來,我做那麽危險的事,致自己生死於度外,幾次三番的幫他,完全不求回報,只可能是因為……我喜歡他。

我混沌的大腦尚沒來得及想清楚,冉青莊按下我的後頸,與我額頭相抵,嘆息著道:“季檸,千萬別死。”

他沒有解釋,也沒繼續這種親昵的行為,我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吻我。危險的環境,濃烈的情緒,加上一點點誤會,大概率是觸發了所謂“吊橋效應”。

無需追根問底,更不用放在心上,等離開這裏,造成錯覺的因素消失了,不用我提點,他自己就會離我遠遠的了。

一定是這樣。

肯定是這樣。

“嗯。”我閉了閉眼,摒棄雜念,答應他,“我一定小心。”

金辰嶼與金斐盛從明天起正好有三天不在島上,冉青莊認為這是最佳的行動機會。

往日授課,除了金辰嶼,也就馮管家會在課程結束後過來送個茶點。冉青莊以防萬一,將我進入密道的時間控制在20至30分鐘左右,一旦到時間,我就必須回去。

“我會設法引開馮管家。”冉青莊道,“但是西邊的安保一向是孔檀負責,我要是做得太明顯,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你一定不能在裏面待太久。”

我點頭一一記下,讓他放心。

第二天是個陽光晴朗的好天氣,好到讓我甚至有種做什麽都會一帆風順的感覺。

金家父子一早便離了島,金元寶說原本他也想跟著去的,結果金辰嶼怎麽都不肯帶他一起。他氣得不行,哭得眼都腫了,和我說話的時候眼眶還有些微微泛紅。

“爸爸都同意的,說只要哥哥也同意了,他就帶我出去看看,結果哥哥說什麽也不同意。”小孩兒氣鼓鼓地在前頭走著,手掌一路撫過粗糙的墻面。

“你不是說外面有怪獸嗎?他們可能也是怕你被怪獸抓走。”我一邊與他對話,一邊暗自記下每個岔口。

“可他們就不怕怪獸。怪獸為什麽只抓小孩子?”

“可能是小孩子比較好抓吧。”

金元寶停住身形,回頭忽地沖我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才沒有,我就不好抓,老師你來追我吧!”說著拔腿就跑,在黑暗的密道內暢通無阻,不一會兒就跑出老遠。

我趕緊追上去,手電一直打在前方,生怕將人跟丟。

“元寶,慢點……”我壓著聲音,很快就跑得氣喘籲籲。上一次這麽跑,可能還要追溯到我的學生時代。

就這麽跑了十來分鐘,我追不動了,彎下腰,撐著膝蓋叫停。

“我們……我們回去吧。”

金元寶本來都沒影兒了,我此話一出,忽然就從不遠處的一個岔路口探出頭來。

“這麽快啊?”說是這樣說,但還是乖乖往我這邊走來。

我喘勻了氣,摸摸他的腦袋,與他一道往回走。

“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偷偷溜進來,我們以後就不能這麽玩了。”

金元寶仰起頭,問:“那回去還練琴嗎?”

“不練總要做點什麽,你想做什麽?”

他沉吟片刻,道:“我喜歡看你拉大提琴。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拉大提琴的樣子好好看啊,所以才會跟媽媽說要學琴,想不到學琴這麽麻煩。”他挽住我的胳膊,撒嬌似的輕晃,“回去你練琴給我看吧。”

面對他天真無邪的笑顏,心間不禁產生一絲罪惡感,自然是他說什麽是什麽。

從密道出來後,我立馬將畫復原,看了眼依靠在門口的大提琴,確認沒人進來過,這才徹底放下心。

剩下的時間,金元寶都坐在我身旁的地上,抱著個抱枕,將下巴擱在上頭,一臉認真地看我拉琴。

拉了幾首曲子後,我感到腳邊一重,低頭看去,只見他歪斜著倒向我,雙唇微張,睡得香甜。

我將大提琴暫時靠到一旁,小心放平他,再抽出他懷裏的抱枕墊在腦袋下面,做完這一切,我重新架好琴,又拉了兩首相對和緩的曲子。

之後的兩天都格外順利,到第三天我已經差不多將密道記熟,甚至不用金元寶帶路都能在裏頭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