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嗯……就倆學生也沒必要倒騰出個黑板出來。

張幼雙:嚴肅

張衍:面癱臉

祝保才:嚴肅

祝保才打了個哈欠,垂頭喪氣的,忍不住瞥了一眼身邊兒坐著的張衍。

少年頂著張淡定的面癱臉,兩只手臂交疊著放在桌子上,腰杆兒挺得筆直。

這貨還是人嗎?這麽早上課竟然一點兒都沒顯得困。

今天這一堂課,張幼雙沒著急上課,通過這幾天的了解,她發現祝保才的學習態度很有問題,首先得激發他的學習熱情。

斜乜了祝保才一眼,張幼雙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得十分之幸災樂禍,為師不尊:“困?”

祝保才幽怨地瞥了她一眼,迫於這老師的淫威,不敢表現出來:“還、還好。”

張幼雙幹咳了兩聲,正色問:“保兒,你為什麽要念書?”

為什麽要念書?

祝保才默默思索了半秒,不大確定地說: “呃……我爹娘要我念書?”

張幼雙想了想,說出了那句班主任經典名言之一:“你念書不是給你爹媽念的,是給你自己念的。”

耐心地接著問:“嗯……還有呢?”

“能……能當官?”

“嗯……還有呢?”

還有……不想輸給趙良?這一點祝保才沒好意思說。

張幼雙這麽一問,祝保才立時就迷茫了。

老實說他還真沒想過為啥要念書。

張幼雙果斷伸出五個指頭:“來,我來幫你想啊。念書除了能做官還能掙錢。”

祝保才登時露出個古怪的表情,將張幼雙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驚恐地說:“我不當貪官的!”

呲地露出一口大白牙花,張幼雙笑吟吟地說:“誰叫你當貪官了。”

又是把範進中舉的那一段,又給祝保才細細地復述了一遍,十分沒節操地徐徐以利誘之。

她每說一句,黑皮騷年的眼睛就蹭地多亮一下。

到最後,用不著張幼雙多說,祝保才果斷一拍桌面,熱血上頭,騰地站起身朝張幼雙鞠了深深的一躬。

“先生教我!!”

張幼雙略有點兒不好意思,幹咳了一聲,默默撿回了自己的節操。

“不過老師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除了這些,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祝保才眼神迷茫:“我想不出來。”

張幼雙慈愛地捋了對方頭毛一把:“沒事兒,以後再想也來得及。”

熱情既然已經激發出來了,便不再啰嗦,開始了今天的授課內容。

“昨天給你們講了初場的重要性,今天我們來講破題。”

敲黑板。

“破題,是一篇八股文的重中之重,這個就不需要我再重復了。”

“破題有幾個比較重要的規矩,你們注意一下。”

“第一,破題時不能語帶上文,這叫連上。”

“第二,破題時不能語侵下文,這叫犯下。”

“第三,破題時不能漏題,題意沒有破全,這叫漏題。”

“第四,破題時把題目中的字眼全部都寫了出來,這叫罵題。”

“第五,破題中不能出現聖人、賢人、堯、舜、禹、湯、周文王、周武王等人的名字,也不能出現鳥獸草木及其器物的名字。”

“第五,破題中,上一句不能用虛字,下一句才可以用,但是不能用‘乎’、“哉”、“耶”等字。”

“第六……”

張衍和祝保才已經成了蚊香眼。

雖然茫然,但不妨礙祝保才他內心的敬佩之情如井噴般噴湧而出!

嬸子果然什麽都懂!

八股文這些破規矩講半天都講不完。叭叭叭這一口氣說完,張幼雙自己都覺得心累。

目光一瞥,張衍和祝保才兩個人仿若裂開。

張幼雙歪著腦袋,又迅速補充了一句,“其實也沒關系,這些規矩我們稍微注意一下就行,影響不大。”

“然後我來詳細解釋一下怎麽破題。”

“刷拉”——

抽出一張紙。

紙上是一道無情截搭題,所截取的經書原文,上下兩截之間沒有絲毫關系。嗯,顧名思義,十分之冷酷無情(大誤)

所謂截搭題,可以理解為割裂經書原文,東拼一句,西湊一句,把本來毫無關聯的兩句話,硬生生湊在一起,湊成一個題目。

簡直是士子們舉業生涯的終結者,考場上的大殺器有沒有。

不過張幼雙倒不是一來就講這麽高難度的,主要是拿它來舉例子的。

“所謂破題,其實就是要把這麽坑爹的題目給圓過來。”

“有句話怎麽說的?咬人要咬腳後跟,這做事呢也要抓住主要矛盾。”

張幼雙指著紙面上這“皆雅言也葉公問孔子於子路。”說道。

所以說能考上進士的果然都是腦洞大開型的選手麽,張幼雙腹誹。

“其實就因為這種截搭題還鬧出個笑話,你們知道嗎?”張幼雙笑眯眯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