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4頁)

風水輪流轉,這十多年前的事,和十多年後的事兒誰又能說得清呢。

張幼雙其實並不討厭田翩翩,這姑娘之前雖然有點兒自己的小心思,但人不壞。

不過和疑似平行時空的自己的原主相比,張幼雙肯定更偏向原主一點兒。

就像N年之前,她一手字技驚四座,田翩翩失落一樣。

這一直以來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當綠葉的姑娘,過得越來越好,田翩翩五味雜陳也是人之常情。

這倒沒什麽,意識到因為這個之後,張幼雙松了口氣,安慰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我還羨慕你呢。”

“年紀輕輕就和陸承望在一起了,又生了兩個孩子,吃喝不愁,越長越好看。”

田翩翩驚訝地看著她。

張幼雙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年紀輕輕就和陸承望在一起了”聽上去似乎有點兒陰陽怪氣的樣子。

一囧:“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十多年了,她就算以前對陸承望有這個想法也早就沒了好麽!更何況她本來就看不上陸承望。

田翩翩貌似被她緊張的模樣逗樂了。眯起眼睛很是歡樂地笑起來,“我知道。嗯,你說得對。”

換了個話題問,“剛剛那個是你未婚夫?”

她關切地問:“他知道衍兒的事兒嗎?”

……俞峻就是張衍生父這件事兒,如今也就只有張幼雙、張衍和俞峻他們三個人知道。

這件事怎麽看都怎麽抓馬,別人沒問,張幼雙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對於田翩翩這個問題,她只能含糊道:“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田翩翩眨眨眼,好奇地問,“那這麽多年了,你知道衍兒生父是誰了麽?”

張幼雙正準備開口,大堂裏忽然又傳來了個有點兒陰陽莫辨的嗓音。

“店家,我想問,那江南省來的舉子是住這兒麽?”

“其中一個姓張,叫張衍。”

客房裏,張幼雙和田翩翩都齊齊愣住了。

找張衍的?

潘老板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兩人。

其中一人是個約莫三四十年紀的男人,面白無須,嗓音聽上去很奇怪,有些女氣。

另一個男人,將近半百,生得寬額方腮,鳳目,鼻若懸膽,穿著打扮低調卻透著股富足之氣,看著不怒自威,此時卻笑眯眯的,又透著股親切之感。

這兩人正是新帝陳貫和身邊的近侍。

時間倒回昨日。

齊世龍不明不白地被叫到了宮裏,做夢都沒想到一向寵溺他的舅舅,痛罵了他一頓又重重罰了他。

做完這一切,新帝還沒睡,在寢殿裏來來回回地踱步。

“我要是現在就叫那孩子進宮,是不是得嚇著他?”

新帝憂心忡忡地扭臉問身邊伺候的人。

眾人看到新帝這般模樣,都忍著笑。

誰不知道新帝與俞大人關系好。

自從齊世龍帶了這個消息過來之後,萬歲爺眼看著就成了這麽副“優柔寡斷”、“憂愁善感”的模樣了。

又想見俞大人和俞大人的兒子,卻又怕。

竟和尋常百姓家的長輩倒也沒多大區別。

新帝的曾祖父,也就是大梁的開國皇帝,是農民起義出生,梁武帝陳淵性子爆,又不喜詩書,熱衷打仗,他老陳家哪怕是詩書禮儀之下熏陶了這麽多年,還是一脈相承的農民脾氣。到新帝這一代,也沒清貴到哪裏去。

新帝也是繼承了梁武帝這說做就做的性格,折騰了大半夜,終於沒憋住,大手一揮,微服出宮去了。

潘掌櫃在這貢院旁經營了這麽多年,迎來送往的都是大梁的天之驕子,早就是這人情場上的老積年,養出了一對火眼金睛。

看到這對主仆就隱約察覺出來對方身份不一般,忙露出了個笑,殷勤了好幾分。

“的確是有的,兩位客官這是?”

近侍剛想說些什麽,新帝便打斷了他,笑道:“來尋親的。”

尋親的?

潘老板壓下心頭的疑惑,笑道:“原來如此,那張郎君剛剛還在大堂裏……”

說曹操曹操到,二樓忽然走下來個少年。

新帝愣了一下,扭頭看了過去,眉頭已皺了起來,“你有沒有覺著?”

呂近侍吃了一驚,目不轉睛地說:“像!的確是像!像絕了!”

可不是說這張衍非是俞危甫親生的嗎?莫非是以訛傳訛,傳錯了?

潘老板更愣了,不明所以地閉上了嘴。

那少年,或者說張衍,沒察覺到有什麽異樣,走到了曲尺櫃台前要了一壺茶。

這是替俞峻要的,俞峻他不擅長飲酒,與陸承望說著話的時候,就叫張衍幫自己帶壺茶上來。

這個時候,新帝已然是無比確信了,面前這人就是俞危甫的兒子!是俞危甫親生的!少年皮膚白得就像玉,生就了一雙微微上挑的貓眼,那高鼻薄唇,那眉眼間的神采,看著就有股秋光燭地,霜天清曉的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