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幻覺之類的東西,抱歉,我已經好多了。”

椎名川松開了抱住太宰治的手。

喉嚨中的幹嘔感已經消失不見了,雖然胃部還在止不住地痙攣著,但是沒問題,他的話就沒有問題。

不要被無聊的東西幹擾,現在可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在不能確定鳥居內危險性的情況下要做好隨時可能發生戰鬥的準備。

好了,現在深呼吸,沒問題,沒問題,冷靜下來,像往常一樣就好,保持你的理智。

“嗯。”

太宰治垂下眼簾,他沒有問椎名川到底看到了什麽樣的幻覺,而椎名川本人也沒有想要向太宰治傾訴的欲望。

“感覺神社變得可怕起來了,我可是最怕鬼怪之類的了!”

太宰治誇張地將雙臂護在胸前。

“不行了不行了,想想就要叫出聲來。”

“太宰……”

“椎名可以牽住我的手嗎?”

太宰治雙手合十,用椎名川最沒有抵抗力的星星眼看著他。

被太宰安慰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椎名川抿起嘴角,明明,應該保護好他才行的,現在倒是反被保護對象安慰了,真是太丟人現眼了。

椎名川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太宰的手。

太宰治由於不幹重活不做家務,基本做的都是出謀劃策的工作,所以手掌十分柔軟。不像椎名川的手上布滿老繭。

握著太宰治的手,椎名川奇異地平靜了下來,比他剛剛做了幾十次的心裏建設都要管用。

“剛才……我看到了,看到了一個只有上半身,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女人?長的什麽樣?好不好看?”

太宰治的關注點永遠這麽清奇。

椎名川聽到太宰治的話後搖了搖頭,他將另一只手握成拳頭放在心口處。

“我不知道,她的臉上好像被打了馬賽克一樣,我看不清楚。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就特別的痛苦。”

“我忘了些東西,特別重要的東西,我覺得她……”

“不是!”

太宰治少見地用著有些急促和慌張的聲音打斷他。

“太宰?”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太宰治很快地調整過來,他用著與以往沒有什麽區別的笑容面對椎名川。

“一定是這個神社對椎名造成了影響,它牽動了你的情感所以才變成這樣。”

“所以。”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

“那個女人一定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被捏造出來的東西啦。”

“是……是這樣嗎?”

椎名川開始不確定起來,太宰他一直都很聰明,經常能注意到很多他注意不到的事情,很多情況下都是直到事後被太宰提醒他才反應過來。

如果太宰是那樣說的話應該就是他的錯覺。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椎名川搖搖腦袋,把剛才的事情徹底拋到腦後。

“抱歉,和你說了奇怪的話。”

太宰治撅起嘴

“就是說啊,椎名就是想的太多了。”

太宰治在石階小路上蹦蹦跳跳,帶著椎名川一起走。

這樣的話就好像是帶愛麗絲進入仙境的白兔先生一樣,椎名川不合時宜地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不過太宰治不是白兔先生,椎名川也不是愛麗絲,他們要進入的更不可能是什麽仙境。

是人間?是地獄?親眼見證後才能知道。

後半段的路好像特別長,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一樣,越往前進椎名川身上的不適感就越強。

那應該稱作是不適感嗎?不對,說是厭惡感才更為準確。

那厭惡溶進了血液,嵌入了骨髓,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但詭異的是,椎名川又感到一絲親切,厭惡與親切兩種截然相反的感情混合在了一起。

現在椎名川有十分的把握說盤繞著這個小鎮的東西和他在橫濱海邊那次遇到的是本質十分相同的東西。

但是前面的東西並沒有之前在海底感受到的那個東西氣息強烈,並不是比祂弱,要怎麽形容才好呢?

那氣息平穩而沉靜,但有時候會突然變得絮亂。

像是一座活火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留著這個東西就相當於這個小鎮的人們頭上懸掛著斷頭台,不知道什麽時候上面的斧刃就會掉下來。

他們怎麽會供奉這種東西?

椎名川眯起眼睛,不管怎麽說走的時間都太長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故意不讓他們到達頂層的神社一樣。

連椎名川都察覺到了,太宰治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椎名。”

“明白。”

不需過多言語,椎名川直接將太宰治放到他的臂彎裏,用一只胳膊拖住太宰治的臀部,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太宰,你坐穩。”

太宰治在椎名川行動的時候沒有絲毫意外,在椎名川托起他的時候調整一下位置用手臂環繞上椎名川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