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合作愉快。

她的這一番控訴, 字字泣血,褚珀卻只覺得可笑,“那憑什麽別人要成為你手中復仇的刀刃?玄陽宗全宗上下的弟子, 又憑什麽要成為共同的犧牲品?”

夏夭夭嘴唇勾著笑, 顯得無動於衷,“只是順帶罷了。”她來這裏本就是來孤注一擲的,她不知道自己手裏的東西有沒有用, 或許對莫衡不痛不癢。

所以,認出宴月亭那一刻, 她只覺得是上天垂憐,多了一重復仇的機會,立即就有了這個打算。

“那麽,你師尊那樣的人,會認可你這樣為她復仇嗎?”褚珀無波無瀾地說道,“你以合歡宗之名在外行走, 又可曾對得起你師尊苦心守護的宗門聲譽?”

夏夭夭臉上的笑緩緩凝固了, 嘴角的弧度落下去, 顯得有幾分茫然。

若她師父還在, 這些年她所行之事, 已經足夠她被逐出宗門千百遍。

到頭來, 她也辜負了她。

夏夭夭沉默了很久,她眼眶通紅, 最後也沒有流淚, 只是擡起頭木然道:“你們殺了我吧。”

這個事情有點棘手, 褚珀和羅不息對視一眼,殺人滅口這種事,他們還真沒做過。

“你等著。”

幾人出來外間商量, 褚珀問道:“有沒有什麽能洗掉她關於斬魂刀的記憶?”

宴月亭說道:“洗魂。”

褚珀和羅不息轉頭看向他,顯然兩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宴月亭乖乖解釋:“洗魂極其損傷靈台,洗過之後,神識基本也殘缺不全,形容癡呆。”

“這還不如直接殺了她。”羅不息雖然看不慣夏夭夭,但覺得不至於這麽折磨她。

“記憶只和靈台神魂相關,是一個整體,無法做到只洗去其中一段,要想清除她的記憶,據我所知,只有這麽一個法子。”

褚珀有些疑惑,記憶只和靈台神魂有關,那她穿來時,怎麽會有原主的記憶?

宴月亭看出她的疑惑,說道:“神魂剛剛消逝時,會殘留一部分神識在肉身裏面。”

當初,在原主魂魄剛剛消散於斬魂刀下時,褚珀便來到這具身體裏,她能接收到的殘留神識更多,可能有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被什麽觸動後,才會浮上心頭。

“原來如此。”褚珀點點頭。

三個人一籌莫展地坐在那,畢竟夏夭夭也罪不至死。

宴月亭看出他們的為難,站起身道:“我去做。”

褚珀:“坐下。”

宴月亭條件反射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不論是斬魂刀,還是這個無端冒出來的夏夭夭,歸根結底都因他而起。

【他是口口習慣了的人,並不介意手上多沾一個人的血,若不是顧忌著“不可濫口”這條準則,夏夭夭早就死了。】

聽到旁白音,褚珀和羅不息的目光下意識瞟向他,又若無其事地轉開。

兩個人的舉動太同步,還有那麽點欲蓋彌彰,宴月亭以前很少將注意力放在羅不息身上,沒有留意到這種細節,現在倒讓他覺出來一點。

他們是又聽見旁白音了吧?這回聽到的是什麽?也是他的心聲嗎?

宴月亭立即收斂心神,默念清凈訣。

褚珀靈機一動,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她轉頭對宴月亭道:“你先進去看著夏夭夭。”她頓了頓,警告他道,“別擅做主張。”

宴月亭猜到他會被支開,聽話點頭,“好。”

把人打發走了,褚珀掐了一個防竊聽的法訣,對著虛空喊話:“旁白,出來吧,跟你商量個事兒。”

羅不息驚訝道,“還有這種操作?”

“能溝通,當然就能商量嘛。”褚珀眨眨眼,故意用深沉的口氣,說道,“旁白白,你不吭聲也行,我們這就帶宴月亭回巽風派,每天混吃等死,啥都不做,就是不知道要是主角不幹活了,後面的主線劇情該怎麽辦呢?”

羅不息眼睛越瞪越大,舉起雙手,緩緩給她點了兩個贊。

旁白緘默半晌,不情不願地上線:

【你威脅我?】

它只要上線,就說明她的威脅起效了,褚珀得了便宜還賣乖,嬌嗔道:“瞧你這話說的,咱們老交情了,怎麽還這麽見外。”

她以前又不是沒威脅過。

“你看,我們不也一直在配合你走劇情嗎?”褚珀好商好量地說道,“夏夭夭這人設,跟你原著可完全不一樣,崩了嗎?”

【主角人設雪崩,導致全書劇情岌岌可危,部分配角也擺脫了人物劇情框架,產生自主行為意識。】

原著裏面,夏夭夭只需要陪男主走完這一階段的感情線就行,小時候的那一段遭遇,也只是為了久別重逢後,給這段感情線一個開啟的由頭。

在劇情框架下的夏夭夭,不會為了師尊復仇,更不會將男主作為她復仇的工具。她只需要在這個節點,遇上男主,與他談一場要死的戀愛,然後含恨退休。

因為對師父的感情,她脫離了樊籠,往後的行為都是自己選擇,再不受劇情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