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銀絨:“大哥,你真的很喜歡我呀?”

媚術在本就心懷不軌的人身上作用效果會更大,黑皮修士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當然,我願意為你去死!”

銀絨甜甜笑道:“真的嗎?那咱們試試?”

黑皮修士被迷得五迷三道,伸手就要抱人:“好,好!”

銀絨靈靈巧巧躲過,真誠道:“可是不行呢,你太弱了,我瞧不上。”

“也不知你這王八蛋從哪兒聽來的造謠,說我們狐媚子見到男人就撲,其實我很挑剔的……悄悄告訴你,”銀絨笑得如沐春風,“你這種外強中幹的下流胚子,配不上我,但它可以。”

說著,從脖子上掛著的墨玉鈴鐺裏掏出一塊一人多高的堅冰,又借了黑皮修士的劍,在堅冰中挖鑿。

邊鑿邊說:“這是在雪窟谷找的寶貝,我這個人最怕熱,本來想留著夏天解暑用,現在便宜你啦。”

沒過一會兒,堅冰就被砸出了個洞,銀絨拍手道:“成了!”

“大哥,把衣衫脫了吧。”

那人不等銀絨吩咐完,三兩下就把自己扒了個精光,激動道:“美人兒,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銀絨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媽的,脫那麽快,真辣眼睛,快去吧!”

黑皮修士好像沒聽到自己被罵,還喜滋滋抱住堅冰,嘴裏叫著“美人兒”,親了上去。

銀絨轉身就走,可中途又折了回來,見那人還在和冰塊兒親熱,而冰塊果然已經有些化了。

“再化可就跟你不匹配了。”銀絨躲在暗處,刻薄地說,“本妖試著幫你加固加固。”

說著,悄悄調動那冰塊周圍四散的寒氣,果然堅冰不再融化,甚至四周空氣還凝結出一陣白霜。

效果比預想得還要顯著!

銀絨從來沒學過除媚術以外的功法,操控寒氣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好像只要心念一動,那些寒氣就乖順地任由他牽動,只是從前他的“力量”小,操控能力便也很有限,如今修為增長了,竟連控制的“力量”也增大了。

自家爐鼎真是個大寶貝。

不過自己也不差,這不,機智地護住了大寶貝——這倆修士就算沒壓根沒找過人,也絕對沒膽子跟師長們說自己因為調戲媚妖中了招,最後只會裝模作樣地說沒有發現。

銀絨“關照”過那登徒子,便歡歡喜喜地往紅袖樓而去。

·

半個時辰前。

城陽牧秋雖然記憶全失,卻篤定地認為自己應該是個習慣獨處的人。

好像這樣獨自一人,在空房間裏,看不到任何俗物蠢貨,才是最放松自在的。

但銀絨走了,留他一個人在空屋子裏,竟有些空虛。

“……應該是環境太糟糕吧。”城陽牧秋自己給出了理由。

銀絨的茅草屋其實勉強算得上幹凈,就是東西太多,顯得亂。角角落落都堆疊著各種破爛,而一半以上的“破爛”上都留有主人的牙印兒。

“妖就是妖,不像樣。”城陽牧秋嫌棄地想,卻還是掐了個法訣,讓屋子盡頭、一個掉了漆的箱奩上放著的布偶娃娃飛過來。

那布偶做工粗糙,又舊又臟,也不知從哪裏撿來的——絕不是買的,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城陽牧秋已經很了解銀絨的家底,他都窮到快做回野狐狸茹毛飲血了,哪有余錢買娃娃?

而且銀絨好歹是只公狐狸,怎麽什麽都往家裏撿,小姑娘家的玩意兒,他留著有什麽用?

緊接著,城陽牧秋就發現,那破布偶居然還是壞的殘次品,剛落到手裏,頭就歪到一邊,露出白花花的棉絮,這就一點都不可愛了,還有點恐怖。

“…………”

城陽牧秋撥回布偶的頭,勉強塞回原位,就發現它是個獨眼龍,原來這娃娃的眼睛是用筆畫上去的,其中一只眼睛的墨跡模糊得不像樣,存在感極低,視覺上就像獨眼龍。

“怎麽窮酸成這樣,這種破爛還當寶貝,早該扔了。”他嘴上鄙夷,可一揮手,布偶卻慢慢飄回原處,送回的法訣有幾分小心翼翼的穩重,落回箱奩上時,連頭都沒再歪。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沙沙聲,像是紙張正被粗暴地撕扯,而門外貼的“紙張”只有銀絨那張價值一塊中品靈石的防盜符。

……是尋氣決!

城陽牧秋腦海裏突兀地冒出‘尋氣決’三個字,夫氣者,道之幾微也,幾而動之,微而用之,此決便是探微末之處,以達尋人之效,異常靈敏。

若是放任不管,沖破了門口的防盜符,它便會和修士的神識發生感應,除非極為強悍的大能,在它碰觸神識範圍的一瞬,將其擊碎,否則便會被發現行蹤。

城陽牧秋如今經脈受損,修為大約勉強在金丹期,自然像個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而門外的“防盜符”在它面前,也脆得和廢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