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3/4頁)

銀絨差點沒被這個長耳朵壯漢勒死,費力地撥開他:“先放開我……”

“說來話長,”銀絨松了口氣,把那日分別之後的事情,簡明扼要地長話短說一番,又問,“你受了什麽折磨沒有?你看起來……”

“憔悴”倆字兒怎麽也說不出來,銀絨最後實話實說,“好像胖了不少。”

羅北猛男嚶嚶:“他們把我關在這裏,說什麽要等掌門仙尊親自處置,可等了將近半年,也沒人來處置我,戒律堂的人既不敢擅自處理我,也不敢放了我,所以好吃好喝不讓走,我能不胖麽,嗚嗚嗚嗚。”

銀絨被這位兔耳朵壯漢哭得頭大,但還是記掛著他對自己的好處,耐心安慰:“他們既然沒殺你,就暫時不會對你不利,我會常常來看你的,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救你出去。”

羅北吸了吸鼻子:“你有什麽辦法?”

什麽辦法?自然是去求自家那位前任爐鼎,總不能指望他一只小妖劫大獄,可銀絨不好意思直說,總覺得城陽牧秋那麽討厭自己,未必能答應,現在平白給了他希望,再食言,羅北豈不是更難過?

於是只含糊地說:“也沒什麽好辦法,但總要試一試。”

別過了羅北,銀絨也沒再回演武台,而是搭清田的飛劍,回了霧斂峰,又馬不停蹄地乘坐小舟,回到蘅臯居。

彼時,城陽牧秋正如往常一樣,端坐在書案前,肩背挺直地垂眸讀書,流雲廣袖,清冷淡漠到不食人間煙火,見到銀絨回來,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可銀絨這回有求於人,便沒走,規規矩矩地侍立在門口等著,他一進熟悉的蘅臯居,便放松了身體,不自覺冒出了狐耳和尾巴,極乖,一動不動,唯有雪白柔軟的尾巴尖兒時不時輕晃。

半晌後,城陽牧秋那波瀾不驚到性冷淡的聲音才響起,平平淡淡地問:“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

銀絨頭頂毛絨絨的狐耳一動,立即堆疊起笑容,“掌門哥——呃,主人!是這樣的,有一件小事來求您,所以便趕回來了。”

“哦?什麽事。”從碧海金鏡裏全程‘跟蹤’銀絨、早已得知了來龍去脈的城陽老祖,裝作一無所知,漫不經心地問。

銀絨看樣子是想撲過去撒嬌,但沒那個膽子,慫兮兮地忍住了,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把羅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城陽牧秋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已有了定論。

他既然讓銀絨去演武台,便是有了讓他去師門大比的秘境中奪些機緣的意思,但這小狐狸懶得很,未必肯痛痛快快地去,正好可以借此鞭策。再者,那些傻乎乎的徒孫們,居然以為自家毛團兒會失寵……呵,豈有此理。

他的狐狸,再不好,也不容別人欺辱,讓他們知道自己對銀絨的寵愛,便也無人敢覬覦了,一箭三雕。

正想著,就聽銀絨做了總結陳詞:“他什麽也沒做,只是陪我喝酒,當初調戲您徒孫的是我,一狐做事一狐當,您就饒了他吧。”

城陽牧秋:“…………”好好的怎麽提起這件事,突然很想開殺戒。

城陽牧秋面無表情地說:“本尊身為掌門,更該以身作則,怎能憑一己的喜惡,便赦免那只兔妖?還是交給戒律堂處置,方可服眾。”

銀絨:“…………”那當初你怎麽強行把我從你徒孫手裏奪走?現在跟我講“以身作則”,您老人家還要臉嗎?

可罵歸罵,銀絨還是堆起狗腿的諂笑:“主人,那些小弟子無不為您馬首是瞻,把您奉若神明,您老人家神通廣大,總是有辦法的。”

這馬屁大約拍中了,城陽牧秋神情稍緩,問了句很不符合一貫高冷人設的話:“本尊與演武台的小弟子們相比如何?”

銀絨:“?”

有人和自己的徒孫、徒曾孫們相比較的嗎?您的臉做錯了什麽,今天真的不打算要了嗎?

但心裏鄙夷歸鄙夷,嘴上還是勤勤懇懇地拍馬屁:“他們怎能跟您相提並論?修為、氣度、長相、學識……哪一樣都比您差了十萬八千裏,就算所有人捏在一起,也比不上您一根汗毛!”

城陽牧秋面上仍保持著高深莫測的面無表情,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緊接著,卻很痛快地答應下來:“放了它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去師門大比歷練一番,檢驗檢驗這些日子的修煉進展。”

銀絨還不知道師門大比的秘境有多少令人艷羨的機緣,心裏只想著還羅北的人情,痛快地一口答應下來。

城陽牧秋看著銀絨,覺得這小狐狸講義氣的小模樣,還挺順眼的,便決定讓他再高興一點:“你說那只兔子是準備來太微境做靈寵的?若他還願意去,便直接送到流雪鳳凰堂吧。”

“!!!”

“願意願意!不用問,他做夢都想去啊!”銀絨激動得跳起來,那套弟子服不如他的紅裘服帖,露出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