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她肚子裏,可懷著他的……

“平兒, 你怎會在處?”傅汝秩眉宇緊鎖,“你的臉……又怎麽變成這樣的?”

“當年母親溘然長逝後,我無法接受喪母的事實, 在混‘亂’‘迷’茫中選擇了離開京城。我年紀小, 涉世不深, 流浪到金州後無以為,只好留在一家青樓幫忙,因緣際會下認識了如今的鎮海節度李主宗。幾年過去,我自認闖‘蕩’出了經驗, 能夠為義父效犬馬之力,報答當年的養育之恩, 所以在傅公來到襄州之後,主動脫離鎮川投效, 希望借能夠見到義父。”

李鵲的額頭依然抵在地面上, 他盯著正好就在眼前的一根稻草,條理清晰,情鎮定地說:

“只傅公不知我的過去,誤以為我不速之客, 懷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有義父首肯, 不平不敢擅自告訴公真相,以被投入大獄, 以待之後裁決。不平無法可想, 得知義父近日就會返回建州, 這才托人將母親留下的信物貿然送到義父面前。至我的臉……說來就長了。”

傅汝秩嘆了氣,說:“來人,把牢門打開,解開他的鐐銬。”

不到片刻, 李鵲身上沉重的鐐銬就被獄卒解下了。他站了起來,在獄卒不可置信且畏懼的目光下,挺直背脊走出了囚室。

傅汝秩把他帶回了傅府,派人服侍他沐浴衣。半個時辰後,煥然一新的李鵲坐到了傅府的東廂房,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檀木榻桌,桌上放著一個紫砂胎的深藍茶壺,和兩杯茶香四溢的大紅袍。

“……原來你和鎮川節度還有這樣的淵源。”聽完李鵲說出他如失去的半邊臉頰肉後,傅汝秩不由嘆了氣,“不曾想,你離開京城後,竟受了這麽多苦楚。”

“有舍就有得,不平雖然變得容貌可怖,但因避免了許多煩事。夜的時候,客人欺壓□□,白日,□□便欺壓龜公和婢女,青樓的龜公沒有幾個不一身臟病,不平因為這張臉,反而逃過一劫,算因禍得福。”李鵲‘色’平淡道。

“不管怎麽說,你受苦了。”傅汝秩說,“我得知你母親去世後,本想將你接出坊,那的人卻告訴我你已行蹤不明。若當年你便來投奔我,就不受這麽多苦了。”

李鵲低著頭,不卑不亢道:“若沒有這些年的歷練,不平即留在義父身邊,世上不過多了個惹人閑話的酒囊飯袋罷了。不平覺得,只有親自‘摸’爬滾打後,才會知道世間險惡,如好在義父身邊效力,報答義父當年恩情。”

“……你放吧,等蟬雨回來後,我便將你的身份告知他。他素來通情達理,知道緣由後便不會再為難你。”傅汝秩說,“這段時日,你便到我身邊做事吧。你前職務?”

“兵馬指揮司吏目。”李鵲答。

傅汝秩皺了皺眉:“你既然熟悉軍務,那就繼續留在軍營,只軍職低了些。我記得兵馬指揮司還差個南指揮,今日起,你便任這個職吧。”

“不平惶恐,叩謝義父賞識!”李鵲立即退了退,向著傅汝秩揖手一拜。

“你既還叫我一聲義父,便不必如多禮。”傅汝秩說。

李鵲應聲。

“蟬雨次走得匆忙,你可知他所去為?”

“好像武英軍那又有些不安分,公帶人前往東都了。”李鵲面不改‘色’道。

“淳安為了和談,夾了幾日尾巴又開始不安分——該敲打一番了。”傅汝秩皺眉道,沒有對李鵲的話起疑。“你在牢關了幾日,沒吃好沒睡好,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我叫廚房給你準備了夜宵,你想吃的時候,隨時叫人去拿。”

李鵲揖手道:“多謝義父關。”

“天‘色’已晚,你先休養兩日,等我交代下面後,你再去兵馬指揮司上任。”

“喏。”

傅汝秩起身,李鵲跟著下榻,揖手相送他的背影:

“不平恭送義父。”

待傅汝秩的腳步聲完全遠離了廂房後,李鵲重新擡起頭來。

虛偽的恭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深海般抑壓的寒意。他走回榻前,拿起了傅汝秩那杯只沾過唇的茶盞,指骨慢慢收緊,顏‘色’發白發青——直至哢嚓一聲,茶盞在他手中碎裂。

尖利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染著絲絲血跡的大紅袍茶水順著他的手指滴落下來。

他看著茶水的一絲絲血跡,低聲說:

“十一年都等過了,再多等幾日又算得了麽……”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

沈珠曦在家等到大半夜,這才等到姍姍來遲,一身酒味的李鶩回家。

看他那毫不知情,輕松愜意的模樣,沈珠曦的火就蹭蹭往上長。

這股強壓的火,在李鶩洗漱完,爬上床,嬉皮笑臉地頂她的手時達到巔峰。

“不行!”沈珠曦抽回手,氣憤地打了他一下。

李鶩無辜地看著她,又蹭了過來:“我吃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