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位後妃

種子是個什麽東西?

阮久使勁壓下忍不住翹起的唇角, 努力憋笑。

赫連誅見他表情不對,有一個瞬間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但是懷疑之後, 他就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他低下頭,再啄了一下阮久的另一邊臉頰。

播一個雙胞胎的種子!

他靠過來的時候, 阮久終於沒能忍住:“撲哧——”

候在門外的侍從被殿中傳來的大笑聲嚇得一哆嗦, 下意識回頭看去, 阮久驚天爆笑,幾乎要把屋頂給掀翻。

新來的王後好可怕!

侍從們擠在一起, 瑟瑟發抖。

房裏, 阮久把挨在自己身上的赫連誅推開,笑得眼角沁淚, 一手捂著肚子, 一手捶床。他手腳發軟,撲騰了兩下, 就這樣滑下床榻,噸地一下坐在地上。

他看見赫連誅迷惑中又帶著些許單純的表情, 心中不忍再這樣嘲笑他, 但又實在是忍不住,只能捂著臉偷笑。

赫連誅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委屈巴巴地看向阮久, 伸出手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阮久被他一碰,笑得更厲害了。

他推開赫連誅的手:“你別動我, 我自己起來……”

他轉頭看見赫連誅,再一次想起他的“種子”論, 再一次沒忍住笑了。

阮久捶地大笑, 直到笑得岔了氣, 才不得不收斂一些。

他一手揉揉肚子,一手扶著床榻,坐回床上,看見赫連誅就忍不住要笑。

赫連誅心思一轉,乘勝追擊:“軟啾,你不生氣了吧?”

阮久憐愛地摸摸他的“狗頭”,沒有說話。

*

經此一笑,阮久在寢宮之中名聲大振,伺候的鏖兀宮人都對他“敬畏”三分。

晚上阮久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帶鏖兀特產雪蓮花瓣的那種。

他擦著頭發回到殿中,赫連誅早已經洗好了,正跪坐在床上,乖乖巧巧地等著他。見他來了,連忙起身上前,接過巾子,把他按到床上坐著,幫他擦頭發。

啊哈!阮久有一瞬間誤以為自己才是鏖兀大王。

阮久的頭發又細又軟,和赫連誅又厚又硬的不太一樣,赫連誅只用了一分的力氣,小心地幫他擦。

他也小心地說話:“軟啾,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阮久不置一詞,赫連誅往前靠了靠,寢衣就貼著阮久濕漉漉的頭發。

“我父親是前任大王,他八年前就死了,傳位於我。”

阮久震驚回頭,憤憤道:“你……你當大王都八年了!”

赫連誅小聲道:“你還記得來的時候,小住過的溪原城嗎?”

阮久點頭。

“我就在那裏讀書讀了八年。”

“那……”

“我只是個空殼子的大王。”赫連誅低頭幫他擦頭發,“不管是平常的政務,還是和親,都沒有我說話的地方。”

阮久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思考良久,最後道:“其實……我還沒有見過像你年紀這麽小的皇帝,八歲就做大王……”

赫連誅糾正道:“是八年,五歲。”

“噢,五年。”

“是五歲。”

赫連誅不想糾正他了,阮久回頭,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著道:“以後再拿回來就是了,他們做皇帝都做到死的,你離死還遠著呢,肯定有機會。”

特殊的安慰方法。

赫連誅從身後抱住他,貼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那你不要生氣了。”

阮久想了一會兒,最後癟了癟嘴:“好吧,那你以後不許欺負我。”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赫連誅對天發誓。

*

赫連誅幫他把頭發擦幹,就開始鋪床——鋪羊窩和狼窩。

小狼拍拍好幾床被子鋪成的、軟乎乎的羊窩:“軟啾快來!”

阮久應了一聲,剛要過去把蠟燭給吹了,赫連誅就下床抱住了他:“不能吹,吹了就不能長長久久了。”

“為什麽你懂的比我還多?”

赫連誅把他拖到床上,讓他躺好,給他蓋好被子:“快睡吧!”

然後他自己也躺了上來。

紅帳落下,將外邊龍鳳花燭的燭光映得昏黃。

阮久睡了一天,現在還很清醒。

過了一會兒,赫連誅以為他睡著了,便悄悄掀開他的被子,要鉆到他那邊去。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阮久按住了:“不許過來。”

赫連誅蹭了蹭他的手掌:“軟啾,新婚應該睡一個被子的。”

阮久忍著笑騙他:“你剛才不是往我肚子裏種了……種子嘛?別壓著、孩子了。”

他不忍看赫連誅純真的表情,只好閉上眼睛,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整個人都縮在裏面,假裝自己沒有在笑。

赫連誅正色道:“我會很小心的。”

阮久搖頭,拉長音:“不行哦。”

然後阮久就以晚睡對孩子不好的理由,轉過身睡覺,不再理他。

晚睡確實對孩子不好,我自己也是個孩子嘛,阮久抱著被子點頭,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