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首領宰:我的人生,沒

問題的答案,不用多說也能夠明白吧。

面對首領中也難得坦率的話語,首領宰微微側過頭,躲開了對方的視線。

他並不需要人理解,也沒有想要讓人理解的欲望,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去默默無聞的自殺——這一點,他和武偵宰早就達成了共同的默契。

他會讓織田作重新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盡力讓對方能夠“復活”,並且不會去打擾這兩位摯友的相處,而作為交換,在確定了他沒有威脅之後,武偵宰也不會去幹涉打擾他。

兩人就像是相交的兩條直線一般,只是偶爾因為某些共識而相交,不過卻又馬上奔向不同的方向。

這種互不打擾的相處模式他們彼此都很滿意,畢竟,如果不是出於對於“自己”的厭棄的話,他們怎麽會想要自殺呢?武偵宰不必說,對於另一個自己並沒有什麽好感,不去過多關注就已經算是他的體貼了,而對於首領宰而言,哪怕“太宰治”是他也曾經欣賞過的角色,可現在的他,面對武偵宰的時候,最多只是默默送上平淡的祝福,而找不回曾經的喜愛了。

努力不讓對自己的厭惡同樣遷怒到武偵宰身上,已經是需要花費很大的自制力了呢。

如果所有人都能夠像是武偵宰那樣讓他省心,那就好了。

首領宰這麽想著,覺得自己的意圖已經表達得非常明確了,但是卻有一只罪惡的手摸上了他的腦袋不放,硬生生把他偏過頭的腦袋又重新擰了回來。

他眼角余光看到了那只手掌的主人正是織田作之助無疑,而另一個人顯然非常有默契的,也同樣卡住了他不放手。

“阿治,不論是什麽想法,都需要表達出來才能夠讓人知道啊。”面色深沉的織田作不容分說地掰正了首領宰的腦袋,認真道,“即使是拒絕,也要自己說出口才行啊!你就是太自閉了。”

“……”

明明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夠理解的事情,為什麽要多說什麽呢?他的拒絕已經很明顯了吧。

他從不奢望自己被人理解,自然也沒有表達的意願,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他不開口,似乎這個境況會一直持續下去。

如果用令咒的話,倒是可以命令織田作之助,但是,為了這種事情浪費寶貴的令咒的話,實在是太浪費了。更何況,他已經決定要把令咒渡讓給首領宰,總不能給個殘次品吧?讓他們在還沒正式開打之前就比別人輸了一節可不好。

這麽想著的首領宰開口想要說話,卻動了動嘴唇,然而半晌之後,他還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已經很久沒有正常聊天過了,只需要下達命令即可,而就算寥寥無幾的其余對話,也多是模式化模板或者早就思考好的台詞,所以整個人才會顯得沉寂而冷淡。

更何況,特意正經地說什麽“我拒絕你了解我”之類的話,未免也太過羞恥了。

織田作之助見狀,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完全理解另一個人,所以,更多的理解只是自己的臆斷罷了。所以,你需要多加表達自己的想法才可以啊,阿治。”

“如果我說了,你們就會照做嗎?”

首領宰聞言,居然一下子沖破了那股抗拒的說話的障礙,勾了勾嘴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多說幾句倒也無妨。

“別再管我了。你的令咒,我已經找到方法轉移了,那位太宰更加適合當你的禦主。”

他的表情是一片純粹的空白,如同什麽都沒有的虛無,他的目光方向本應是正對著首領中也的,可是,首領中也卻覺得對方是穿過了他,看向了某個未知的世界。

“我本不應該出現在世界。”

鳶色眼眸的青年如此說著,竟然仿佛像是想到了什麽滑稽可笑的事情一般,露出了個怪異而僵硬的笑容。

“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一切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書”許諾他,只要他完成首領宰的一生,就賜予他第二次人生的機會,但是,愚蠢的他並沒有明白,原來不必真的一舉一動都按照劇本。

可笑的他竟然沉浸在了毫無意義地拯救他人的自我滿足感中,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羞恥得讓人想要原地自殺成功。

更不用說,所謂的“第二人生”是他原本臆想的回家,而實際上“書”並沒有那麽承諾過。

——他就是一個不應該存在,也毫無存在意義的人。

首領宰並不怨恨什麽,一切說到底是他自己的天真和自以為是導致的結果。唯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在意識到這一切之後,迫切想要結束這份折磨,卻始終無法成功,這才讓他身心疲憊。

所以,不要再管他了,不要再試圖踏入他的內心,這種沒有絲毫價值的事情,並不值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