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峰主殿中(第3/5頁)

一冷一熱之間,陸嫁嫁心中生出了異樣的、意味不明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能明顯感覺寧長久是帶著一些“報復”心理的,方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刻意挑弄過紫府,刺激其中的劍胎,而她也有所防備,面不改色,假裝自己已經對此免疫了。

但這終究是在他人的“掌控”之下,陸嫁嫁的性格雖從不多麽強勢,卻也不喜歡任人擺布。

終於,忍耐了許久,寧長久收回了手指,陸嫁嫁身子微松,通紅的耳垂像是要著火了一樣,若非寧長久在場,她便會直接地趴在寒玉床上,貪婪地渴求著涼意來驅散體內的溫度。

寧長久手指一動,原本立於指尖的金烏躍到了他的肩上,他問道:“明天師父課上要講什麽?”

陸嫁嫁思索了一會,道:“靈脈的周天循環。”

寧長久點了點頭。

陸嫁嫁問道:“你有什麽高見?”

過去他們煉體結束之後,陸嫁嫁也會借此機會詢問一些寧長久修行上的問題,而寧長久見識淵博,每次的解答也讓陸嫁嫁受益匪淺,名義上是陸嫁嫁在與他探討,實際上則是寧長久在為她解惑。

這次寧長久對於先前他們的對話好像還有些記仇,說道:“我是你弟子,哪有本事回答些什麽,師尊若誠心想知道,不如拜我為師算了。”

“?”陸嫁嫁聽著他的話,疑惑地嗯了一聲,轉過頭去,微紅的臉頰帶著寒霜,她嘴硬道:“我只是與你探討。”

寧長久也並不拆穿,他應了一聲,與陸嫁嫁開始說起靈脈周天循環中的許多特性。

陸嫁嫁輕輕點著頭,神色認真,只是不知為何,她一想到寧長久方才說的話,心思便有些亂。

她想,若是自己與他晚認識幾年,以他的天資,倒真有可能做自己的師父……她難以想象若是自己真認眼前這少年為師的情景,當然,幸好她先下手為強,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發生了。

她端正地坐著,身姿筆挺,哪怕作為傾聽者依舊帶著峰主的威嚴和冷峻,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正在循循善誘之人。

兩人又本著討論的原則,將一些細節上的疑問梳理了一番。

陸嫁嫁感慨道:“這些都是你從書上看來的?”

寧長久點頭道:“是。”

陸嫁嫁並不相信,輕聲道:“什麽時候,你能與我說說你真正的來歷?”

寧長久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他不知想起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絲懷念。

陸嫁嫁見他不願說便也沒有勉強,道:“無神月很快來了,到時候眾弟子都會一道下山獵魔,你盡量別去那些無人踏足的荒野,修仙者職責是守護人間,不亂人間的妖魔不必冒險斬殺。”

寧長久點頭道:“嗯,這四峰之中應該也隱藏著什麽,你也要小心。”

陸嫁嫁道:“我知道,我會護此峰周全的。”

寧長久繼續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陸嫁嫁見天色不早,開始下達逐客令:“若沒什麽事,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

深夜,陸嫁嫁披上了那身黑色的衣袍,為了防止被發現,她並未走正道,而是將寧長久攬入懷中,直接掠空而去,從打開的窗戶中回到了寧長久的廂房裏。

陸嫁嫁此刻甚至已不需要仙劍便可禦空而行,只是這也讓她有些奇怪,若自身是劍,那與自己同行的寧長久又算什麽?馭劍之人?

她不願多想這個問題,將寧長久送回房間之後便無聲離去。

……

……

夜裏,寧長久並未直接入眠,他抽出了佩劍,開始復刻那詭異的劍招。

他之前在嚴舟睡夢之際記下了許多劍招,他所記憶的一共十二招,每一劍的動作都不似劍,更像是祭祀時奇怪的舞蹈。

他開始再次嘗試這些劍招。

寧長久發現哪怕自己以此劍法連殺三人,但憑空舞劍之際,想要將劍法純熟貫通,依舊很難做到,仿佛真正的生與死才是淬於劍上的鋒芒,才能將那種破開一切直切要害的劍術發揮到極致。

寧長久見多識廣,知道這劍法極不簡單,甚至可能和那傳說中天諭劍經的下半卷有關系。

但直覺又告訴寧長久,這不該是劍經的下半卷,他的潛意識裏似是得知了劍經下半卷的去向,只是無法想起。

劍光照著月色,一遍遍地撕開黑夜,寧長久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十二個劍招的運用與變化也在很短的時間內開始熟練起來。

接著,他發現,這十二個劍招好像互有關聯,它們所指向的,似乎是一劍。

這些劍招都是從一劍之中脫胎而來的。

寧長久不由地想起了不可觀中最基礎的道經《天心卷》,那是他一入門就學習的道經,但他修道至高處後才發現,之後無論是道門隱息術還是鏡中水月這一類道法,都是天心卷的推演與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