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輕紗掩映,月色撲朔(第4/5頁)

陸嫁嫁不理他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都在這般平靜中度過。

被民間稱為鬼節的無神月很快也要到來了,這是空獵年和罪君年的接替,這不似新年,並不遵守任何人間的黃歷。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陸嫁嫁的劍體再無寸進,她同樣自責反思過,責罵著自己的矯情和不體諒。

寧長久每日冒著危險,不辭辛勞地來到峰主殿中,為自己煉體非但要損耗他的靈力,而且還很耽誤他的修行,他這般為自己好,自己卻為著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猶豫著,他們明明在皇城中便相互照顧過對方,某種意義上坦誠相見過的兩人雖未明說,但都是心照不宣的,既然如此,為何心中的坎還偏偏邁不過去呢?

這不僅是耽誤自己,也是在耽誤別人。

陸嫁嫁沉靜下心,獨照著峰主殿中的幽明燭火,覺得那遮遮掩掩的自矜愈發可笑,她最終下定了什麽決心,修長的指節一點點按上了豐盈的衣領,她輕輕嘆氣,細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燭火跳動的眼眸。

……

夜裏,寧長久一如既往地穿過無人的隱峰,他的隱息術愈發純熟,過峰之時宛若腳步無聲的幽靈,不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半個月的消磨後,他對於陸嫁嫁的煉體已不抱有什麽期待,只是想著去峰主殿坐坐,他上輩子太守規矩,所以如今這種違背門規的禁忌能帶給他一些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歡愉。

但寧長久並不知道,今夜會有兩件大事等著他。

第一件大事發生在峰主殿中,寧長久不多久便見到了。

陸嫁嫁一如既往地在寒冰玉榻上坐著,她秀靨如雪,長長的睫毛安靜地覆著,直到寧長久前來,她才睜開眼,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不等寧長久開口,陸嫁嫁便嗓音清冷道:“開始吧。”

她今日的語氣平淡地不尋常。

寧長久捕捉到了這絲不尋常,等到他坐在床榻上,而陸嫁嫁背過身去時,寧長久的呼吸都微微窒住了。

他這才發現,原來陸嫁嫁反穿了那身劍裳,此刻在身後的衣襟袒開著,露出了秀麗伶仃的後背,而那後背上,欲蓋彌彰地蒙著一層細紗織物,無數細小的白色網格後,玲瓏的蝴蝶骨,背脊到纖腰間的柔和而富有張力的曲線,都在白紗中變得綽約而妙美。

寧長久的呼吸慢慢舒緩了下來,他擡起了手,卻遲遲沒有點上去,此刻倒是換做他有些拘謹了。

“你在想什麽?”陸嫁嫁淡淡開口。

寧長久平靜誇贊道:“師尊真美。”

陸嫁嫁心思微動,想著他哪來這麽多廢話一樣的實話,立刻道:“少廢話,動手吧。”

這話語中竟有著幾分視死如歸的決絕。

寧長久聽著,微微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手指,點上了她的後背,那一層白紗猶若無物,手指稍一用力,緊致的肌膚陷了下去,並給予了一個不小的回彈力量,陸嫁嫁的蝴蝶骨收緊了些。

“嗯哼……”

金烏才一出現在指尖,陸嫁嫁便忍不住哼嚀了一聲。

後背傳來的溫度沒有了阻隔之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灌入自己的身軀,她感覺她寒玉般的身體瞬間燃燒了起來,那萬年不化的玉床也大量地冒起了白霧,將兩人的身影遮掩得霧氣朦朧。

陸嫁嫁手指立刻掩按住了自己的檀口,避免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響。

但很快,那溫度便像是要將她直接融化,她感覺到紫府內的劍胎不停嗡鳴著,不知是興奮還是畏懼,她身子也不停地起伏著,額角已滲出了細密汗珠,轉眼間香汗淋漓,她想要讓寧長久暫停,但手指又不敢離開柔軟的紅唇,生怕一松開便發出怪異的低吟。

寧長久也感受到了陸嫁嫁的異樣,同樣,他能從那輕紗遮掩的秀背上,看到她身體正在發生的一點點變化,她的整個身軀,都好似在變作真正的玉白顏色,那纖腰收得更緊,身體的曲線也更加分明,仿佛鍛造了千萬次的名劍自水中一點點抽出,漣漣水色裏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絕美劍身。

而此刻,沉浸在純粹修煉中的兩人並不知道,沉寂了許久的寒牢今夜又有了大動靜。

一道石墻破了,聲音來不及發出,便被阻隔在了方寸之間。

從中走出的是一個頭發雜亂披散到了腳踝的人,那人提著一把古劍,雙腳離地,緩緩向著隱峰外飄去。

洞窟中吹來的久違的風撩開那人的頭發,那殘破衣裳間裹著的身子看上去竟似女子,只是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殺意已然淩厲到可以斬穿巖壁。

她沉默地飛掠著,一手捂著自己的臉,不敢撩開自己的長發,寒牢不見光的歲月讓她的臉白得淒慘,而上面醜陋的疤痕便更加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