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苟延殘喘三千年(第2/5頁)

秋生也不好意思拒絕這位仙師姐姐。

接著,仙師姐姐越來越獅子大開口起來。

她拔出了門口水缸中的荷葉,解下了墻上掛著的燈,爬上高樓將那小灰雀驅趕走,在那灰雀的反擊之下還被狠狠啄了。

但是蓮田鎮的鬼節一點消失的跡象都沒有。

她原本想是不是因為詩文裏的意象還沒有完全消滅,她糾結地看著竹子和院墻,衡量著自己要是把竹子砍光,把墻壁推了,會不會惹來張老先生的追殺。

最後,她將目光投向了詩中的“明月”,沉默了許久,放棄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她將自己所有搶奪的東西都放回了原處,安靜地等待著師兄能不能想到破局的方法。

時間重回平靜,寧長久每日坐在屋中,不飲不食,默然沉思,手指時不時蘸點清水在桌面上寫些什麽,最後卻又搖頭將它擦去。

寧小齡則是本著瞎貓碰死耗子的心情,每日出去遊蕩,或是探望那些溫順的小動物,或是去田壟上走走看看,有時也會去蓮塘中尋找那條巨蟒,可那條巨蟒好像真的被嚇壞了,哪怕師兄不在身邊,它也怎麽都不肯浮出水面。

一天,兩天……時間並不會因為他們的焦急而慢上半點,轉眼之間,天宗裏四峰會劍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了。

……

韓小素躲在瓷瓶裏,看著那個與寧長久一模一樣的畫人,心中的擔憂和恐懼讓她都不敢安魂而眠。

兩天前,她想從窗戶中逃出,卻被對方發現。

韓小素原本以為她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冰冷地對她說了一句:“回去。”

韓小素如獲大赦,戰戰兢兢地躲回了瓷瓶,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接下來,寧長久好像真的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一樣,每日便化作一幅畫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人一樣睡眠,而他睡眠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期間韓小素曾經再次嘗試過離開,但是每次她才一從瓶子裏離開,寧長久便會蘇醒,從畫變成人,冷漠地盯著她,仿佛下一刻就會打得她魂飛魄散。

而在韓小素第三次被逼回了瓷瓶之後,她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她忽然覺得,這個寧長久是不是也在害怕自己。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對於自己的存在竟也沒有多余的反應。

韓小素想象著,如果自己是他,絕對會斬草除根,不留下任何隱患的。

但她依舊害怕,她覺得寧長久與自己非親非故的,似乎也並不值得自己冒險,他救自己好像也是因為出於對某個人的承諾,那個人是誰呢?她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於是屋中的兩個人就在沉默中對峙著。

而今夜,隱峰之中,一聲劍鳴聲在小範圍內響起,南承睜開眼,插在他周圍的數十柄鐵劍嗡嗡振鳴,隨著他意念一動,便從堅硬的巖石中硬生生拔起,懸停在他的身側。

披頭散發的南承撩開了遮住眼睛的長發,他吐了口濁氣,望著那些整齊懸停的飛劍,他手臂起落,那些飛劍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也隨之起落。

“這就是後天劍胎麽……”南承心生敬畏,他轉掌為拳,猛地一握,那些本就生銹的鐵劍齊齊地撞向了前面的墻壁。

鐵屑落如秋葉。

今夜過後便是四峰會劍,而他恰好在今晚結成了後天劍體,跌落的境界不僅恢復如初,甚至更往上走了一大段,距離長命境也不過一步之遙。

鐵劍的撞擊聲在耳畔一點點淡去。

他此刻欣喜若狂,苦於找不到人分享喜悅,想著若是那位前輩在就好了。

對了……那位前輩到底去哪裏了?

南承心中泛起了擔憂,他覺得自己恰好今日結成劍體絕非巧合,這一定也在那位前輩的算計之內,只是他為何沒來看自己,難道這在他眼中也不過是隨手為之的小事嗎?

他摒去了這些雜念,感受著劍體的強大,那是一個嶄新的,無與倫比的境界,他沉醉其中,許久才平靜了下來。

南承取過一柄劍,將自己兩年未理的長發斬得整齊了些,他走出洞府,離開了隱峰,然後想起一事,猶豫片刻後走入了書閣裏。

他打算感謝一下嚴舟師叔祖,當年若不是他舉薦,自己作為一個年輕弟子,未必能有得到玉牌,去隱峰閉關的資格。

他走入書閣裏,然後呆住了。

“師……”他看見嚴舟半躺在地上,背卻沒有觸碰到地板,他持著劍,擺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他原本以為嚴舟醒著,想要喊他,但第一個字才出口,他卻忽然意識到,師叔祖似乎是在夢遊?

但這個“師”字一出口,嚴舟便醒了過來。

他古怪的劍架一下子崩散,身體倒在了地上。

老人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奇怪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皺著眉頭,似在思考為何自己睡覺會握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