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神女為囚(第3/4頁)

司命炸去了法袍,金蟬脫殼般逃去,與此同時,她運轉時間的法則,飛快地修復著自己肩胛骨的傷口。

黑袍人依舊不為所動,那些炸向他的黑衣碎片隨著他手掌輕握,揉為了一團,然後他伸出兩指,長長地在身前一抹,那黑衣碎片也拼接成了一條長鞭,向著司命裸露的雪足纏繞過去。

司命向著身後看了一眼,腦海中所有的天地遁法盡數施展而出,她的身影像是狂風吹動的火星,瘋狂地流竄,可她的身影哪怕一瞬間閃動百下,都依舊逃不過那跗骨之蛆般的長鞭。

啪嗒!

一切的交鋒都是在刹那間發生的。

僅僅半息,那黑色的長鞭便落到了一處虛空,宛若未撲先知般將司命的身影抽打了出去。

她被長鞭抽飛,砸到了斷界城的大門之上。

然後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她的後背,防止她將大門砸壞。

黑袍人像是一個嚴謹的執法者。

他輕飄飄地落在了司命的面前,道:“我可以給你一次辯解的機會。”

司命從未覺得自己有錯,哪裏又會認錯呢?

“原來是罪君大人親駕啊。”司命盯著眼前的黑羽如織的神秘人,無力地慘笑了一聲。

這麽久的交鋒,她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更何況能在這個世界裏將她逼到這種地步的,除了當今的神國之主,還能有誰?

不過也幸虧是在此方世界,若是在外面,那她除非是巔峰之時,否則一點反抗之力都不會有。

罪君看著她依舊泛著神性之輝的臉,問道:“你過往的效忠之人是誰?”

司命沒有回答,她抿著唇,強以自身的法則與罪君的審判之力對抗著,如今她吸收了滿城神靈的權柄,在同境之下,哪怕是罪君親至,她也不相信自己連遁逃之力都沒有。

罪君不需要她的回答,只要她動念,自己就能看到。

他伸出了手,探查司命的念頭,但是關於她前任神主之事,像是被人以欺天瞞地的絕世神通遮蔽,哪怕是自己也無法看到。

“啊!”司命忽然仰起頭,銀發根根炸起,爆發出一聲清嘯,所有的法則之力熔漿般噴湧而出,翻滾不休的白裙就像是疾風驟雨飛舞的蝴蝶。

罪君身影微停。

司命竟真的掙開了他的束縛,在時間法則的收納之下,向著城門外廣袤無垠的世界逃遁出去,飛速拉開了自己與罪君的距離。

罪君立在原地,在身前再次畫了一個完美的圓,他毫無感情地開口:“瀆神者,就擒。”

那個完美的圓心裏,法則之力隨著他的言語生效。

峽谷變成了劈向司命的劍,野草化作了紮下司命的針,橫七豎八的山石化作了一頭頭攔路的猛虎,哪怕是渾濁無際的天空,都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罩下的網。

山巒如怒浪,山風似刀劍。

司命感到了一種孤獨感,那是舉世皆敵的孤獨,但過去她孤獨的背面是倨傲,但如今,更強大的存在出現,將自己的驕傲擊得粉碎。

絕望的情緒一旦生出,便像是攪渾一杯水的墨點。

那粒墨點由心靈來到了瞳孔,然後成為了瞳孔中真實的影。

罪君便在眼前。

恐懼化作了真實。

司命生出了一種窒息之感,環繞在身側的黑劍被她握在掌心,然後她持劍向著罪君斬去,錚錚錚的聲音不停地響起,她每一次落劍,都恰好擊中罪君漂浮於身側的稀疏的羽,一道道漣漪環繞著他們,轉眼之間司命已斬出了數百劍,她握劍的雙手都不停地顫抖,皓白的手腕上泛起了淡淡的紅霞。

但她卻未能傷到罪君分毫。

罪君一指點出,萬籟俱寂。

司命的身影在短暫的停滯之後,所有凝結出的法則被那一指盡數點碎,她雪白而秀麗的身影再次被轟飛,撞斷了無數的石頭樹木,砸向了一片峽谷的山體裏,山石破碎,她的身體直接凹了進去。

司命胸膛起伏,眼前發黑,太陽穴突突地震顫著,她感覺黏稠的血從身體裏流出來,浸沒了全身,眉心痛意,也似被劈出了一道紅痕。

她從未想過,自己蓄謀已久的一日,竟會以這種結尾作為終章。

她不願意服輸,卻無法奈何。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領子,將她再次從山體中拽出。

她銀發間盡是灰塵,雪白的衣裙上也沾染了許多土灰。

這些都是她所討厭的東西。

“神罰。”

罪君機械般喝出了兩個字,然後於身前畫了一個十字。

與此同時,斷界城王宮的上空,浮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金色十字刑架。

司命渾身是傷,法則之力被打得分崩離析,哪怕用時之力不停修復傷口,也是徒勞無功……她徹底被罪君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