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修羅之劍(第2/5頁)

他們穿梭在層層的時間領域之間,崩壞的氣息從身後逼仄而來,周圍的荒原之景飛速地倒退,迎面吹來的陰風愈發寒涼瘆人,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一襲鬥篷般黑袍的司命雙手放於身側,如水中狂竄的魚,迎面的風灌入衣袍。

過去,那個部落的族長曾經告訴過他,越往荒原的深處走,時間的流速便越快。

此刻他依舊可以明顯感受到附近景物的異常了。

而罪君也穿梭過一片片小世界般的時間領域,瞬間千裏,裹挾著明亮的電光追迫至了身後。

最先進行反擊的是司命。

她動用權柄,包裹住了自身,將自己所在的時間調整回了一息之前。

她與罪君的身影交錯。

一息前的她,恰好在此刻罪君的身後。

黑劍對著罪君的肩脖斬了過去。

寧長久也停下了身影,與司命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去幫她拖延罪君的攻擊。

罪君擁有強大的“玄甲”,而司命也有著至高的神劍,自己無法破開罪君的防禦,但司命或許可以。

畢竟夜除已用幾百年的努力證明了,罪君並非真正不可傷害的。

只是寧長久的劍不過三尺長的凡品,而罪君象征法則的雷電則長達十丈百丈,他很難近得了罪君的身。

寧長久身隨劍氣拔地而起,化為滔滔白浪。

這是白虹貫日式。

寧長久不求傷到罪君,只希望可以拖延他一時半刻的身影。

他的劍也確實起到了作用。

罪君微微分神的片刻,司命的劍斬到了他的肩膀上,微微凹陷。

司命感受到罪君的身體好像不是真實的血肉,更像是某一種聚合的物質。劍破開的傷口裏,流淌出的也不是血,而是銀白色的,神性的光輝。

那光輝螞蟻般爬上了司命的黑劍,將她的劍鋒染上了一片水銀般的顏色。

司命陡然間神色恍惚,她暗道不妙,想要抽劍已來不及。那神輝黏住了劍,罪君開始入侵司命的精神,先前有寧長久的前車之鑒,司命對於精神的壓迫和清洗極為害怕,她甚至生出了棄劍而走的念頭。

寧長久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司命被侵蝕,他身化長虹,在雷電之中不停繚繞騰挪,避開了那些肅殺的審判之力,然後於接近罪君之時變招,先以鏡中水月之術穿過一道當空落下的雷電,然後以大河入瀆式掀起狂瀾般的劍意,劈頭蓋臉地對著罪君打了過去。

罪君身影不動。

雷芒一閃,血鴉飛回,自身後凝成了一柄電絲繚繞的巨劍,撞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無暇再次施展鏡中水月,只能將修羅之軀催發到極致,以身體硬抗罪君的傷害。

身後的白衣被瞬間攪碎,劍撞上寧長久堅若磐石的身軀,火星四濺,隨後紮破了血肉,刺入了身軀之中,劍意像是鞭炮般不停地炸開,打得他後背血肉模糊。

司命卻得到了喘息之機,靈台一清,她的權柄空白時間也已拖了過去,再次驅動之時,直接溶解了罪君溢出的神輝。

寧長久的劍氣則在罪君面前消融幹凈,身後血鴉凝成的巨劍不停地陷入他的身體,所幸修羅之力強橫無雙,哪怕是罪君的劍,亦是行進緩慢。

寧長久發動命運的權柄,為自己搜尋著逃脫的機會。

他找到了一抹生機。那抹生機來自於司命。

司命在拔出黑劍之後,身影一閃,來到了寧長久的身邊,她一劍斬斷了血鴉直接,伸出手,將寧長久的身影從群鴉中拽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鴉群並未散去,繼續罩下,與此同時,罪君身影閃爍,陡然出現面前,細長尖鉤般的利爪猛地拍了下來。

司命抱起了背後受傷的寧長久,身影飄然遠逝,而他們先前所立之處,土地凹陷,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巴掌印。

寧長久咳了幾聲血,輕輕掙脫了司命的手臂,他看了一眼手中擰成麻花般的鐵劍,隨手向後一拋,隨後於數十裏外的另一棵樹裏,取出了另一把。

“你是屬松鼠的?”哪怕情況危急,司命依舊忍不住問道。

寧長久道:“可惜這些劍都不好用。”

司命蹙眉道:“你為何要借外物為劍?”

寧長久反問:“要不然?”

司命道:“你已修成了修羅神錄,為何不取心劍為己用?”

“心劍?”寧長久疑惑。

司命嘲弄道:“你不會以為修羅神錄只是提升體魄與精神力的東西吧?”

寧長久自觀身體,想要從中取出司命口中的心劍,但他只找到了許多零零碎碎的劍影殘片,根本無法拼湊完整。

短暫的交流之後,罪君的身影再次逼近。

寧長久身上有傷,很難加速擺脫,而司命獨自一人也絕非罪君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