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師姐(第4/5頁)

“好!”果不其然,寧長久立刻答應。

寧長久不會給她問“如果你輸了該怎麽辦”的機會,他立刻伸出了手指,道:“開始吧。”

陸嫁嫁淡然地伸出了手指。

劍意繚繞指間。

兩者緩緩推進,向著對方靠攏而去。

陸嫁嫁看著寧長久的手指,輕蔑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新奇手段,怎麽還是這些不堪一擊的三腳貓功夫?”

寧長久以不同的道法具象成劍,一道道攔於面前,抗衡著陸嫁嫁的劍意。

他看著陸嫁嫁笑意清冷的臉,沒有說話,神色尤其地專注。

沒過多久,陸嫁嫁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她用的依舊是一劍破萬法的路子。

劍宗的劍意如數千柄尖細的刀子,它們層層疊疊地組成了絞架,會一路推過去,將寧長久那花裏胡哨的道法攪為粉碎。

但今日,這劍意在連破了數十種不同的道法之後,卻似遇到了大山攔道。

劍意撞上了山嶽。

未能切開。

寧長久悶哼了一聲。

他的山同樣是劍山,其中有修羅神錄中的劍術,有前世觀中的道劍,有天諭之劍,有仙劍,有虛劍,它們本該是相互排斥的,但在大師姐那個板栗之後,卻由硌腳的石頭變成了細膩的沙子。

嶙峋怪石組成的盾牌自是千瘡百孔,難擋洪流,而沙子聚合成的沙盤則是滴水難漏。

但寧長久還是低估了陸嫁嫁。

那劍意太厲太烈,如穿日之箭,高速旋轉著想要破峰而出。

寧長久的劍意被飛速地消耗著,他將所有的力量都凝於了陸嫁嫁攻擊的一點。

陸嫁嫁是矛,他是盾。

究竟是矛先折,還是盾先破?

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指間的星火升騰了又寂滅,燦爛的光在他們眉眼之間炸開,如妝。

半晌。

陸嫁嫁飄舞的青絲歸於平靜,寧長久晃動的衣袖也化作碎布垂落。

似有人在他們的指間燃了一爐香。劍意撞碎之後,劍意如煙散去。

陸嫁嫁的劍已被磨盡,但她距離寧長久的手指依舊隔著薄如蟬翼的一抹距離。

“我輸了。”陸嫁嫁收回了手指,有些不甘,也有些氣惱:“便是對我,平日裏你也要隱瞞實力麽?”

往日寧長久所施展的劍意,與今日相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寧長久微笑道:“現在可不是你指責我的時候。”

陸嫁嫁知道他說的是賭約……這人怎麽這麽多圈套呀?

她回想起自己先前的不屑與輕蔑,也覺得自己有些像是輕心大意的邪惡角色了……

就當是懲罰自己的掉以輕心了吧。

他們走入草房中,陸嫁嫁熟練地解下了劍,盈盈地趴在他的膝上。

接下來便又是鍛劍,盜鈴,搗藥,精衛填海這些無需贅敘的老套故事了。

最後寧長久又給她講了一個“自相矛盾”的寓言故事。

只是這一次,他們角色互換,寧長久變作了矛。這個寓言裏,勢大力沉的矛很快把盾捅得千瘡百孔,丟盔棄甲,一如先前陸嫁嫁鍥而不舍地鑿山那樣。

每次故事講完之後的陸嫁嫁,永遠是最不像女劍仙的陸嫁嫁,此刻的他好似一個幽怨的小媳婦。

原本寧長久會軟語哄上一陣,但今日他才開口,他與陸嫁嫁便同時神色一凜。

又有人來?

陸嫁嫁開門之時,她衣冠整齊,氣質重歸清冷。

陸嫁嫁目光下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樂柔。

樂柔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陸嫁嫁神色柔和了許多,她擔憂道:“樂柔?這麽晚了來這裏做什麽?你不知道這裏很危險麽?”

樂柔認真道:“我有禮物要送給師父。”

陸嫁嫁問道:“什麽禮物?”

樂柔道:“我能進去說嗎?”

陸嫁嫁讓出了身子。

樂柔進了門,小巧的鼻子嗅了嗅,總感覺有些古怪的氣息。

她坐在椅子上,解下了背上的小包裹,望向了陸嫁嫁,道:“師父,你也坐呀。”

陸嫁嫁沒有坐下,直接問道:“樂柔,你是來勸我回峰的吧?”

樂柔輕輕地嗯了一聲,從包裹中解開了一柄娟秀的小劍,雙手捧起,遞給了陸嫁嫁,道:“這是我專門給師父買的劍,上面刻滿了全峰上下人的名字,當然,除了盧師叔,他字太醜了……”

陸嫁嫁接過了那柄不過一掌長的小劍,看著上面雕刻的名字,神色恍然。

原來已是兩年了啊。

陸嫁嫁放下了劍,微笑道:“既然樂柔這麽想師父,為什麽過往也沒怎麽來看過呢?”

樂柔低下頭,小心翼翼道:“因為師父一直在想師弟啊,我怕我來了,就打擾師父想師弟了,師父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