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洞房花燭夜,長風攪雪來(第2/5頁)
下午,皇宮最高的地方,陸嫁嫁與這對即將新婚的夫妻一起眺望著太陽慢慢細移。
趙襄兒依偎在陸嫁嫁的肩膀上,神色恬靜,仿佛她們才是即將出嫁的新人。
“嫁嫁姐,你看,你名字裏有兩個嫁,是不是暗示著我們兩個要一起嫁啊……”趙襄兒今天的腦子尤為清奇。
陸嫁嫁有些悲憫地看著這個漸漸變傻的丫頭,道:“我是劍宗宗主,你是趙國女帝,我們若一起嫁了,我怕你那些子民和我的弟子們接受不了。這怕是能給天下議論幾十年。”
趙襄兒坦然道:“沒關系啊,反正我今天就走了,以後丟人也是你一個人丟。”
嗯……看來沒變傻……
陸嫁嫁把她從自己的肩膀上推開了。
趙襄兒便靠在寧長久的肩膀上。
陸嫁嫁盯著這幕看了一會兒,怎麽都覺得不順眼,又把少女拽了過來。
時間終於漸漸來到了晚上。
趙襄兒看著天邊的夕陽,伸出了手,指著那些被晚霞染紅的雲,慢悠悠道:“那個像鳥。”
“那個像龍。”
“那個……像珊瑚魚。”
“那個像一座山。”
“那個像咬了半口然後流出了芝麻陷的陳記湯圓。”
“那個……”
趙襄兒慢慢地收回了手。
天邊的雲褪去了霞光。
夜色終於到來了。
皇城已經炸開了鍋,他們鬧哄哄地尋找著陛下的蹤跡,卻不知道陛下大人正在看著黯淡的天空發呆,苦惱著為什麽沒有雲數了。
陸嫁嫁給寧長久使了個眼色。寧長久回了一個“你確定?”的眼色。陸嫁嫁漫不經心地頷首,然後別過了頭。
寧長久看著趙襄兒的側臉,湊近了些,大膽地吻了上去。
“啊!”
趙襄兒像是一個松開手的不倒翁,一下子坐正了,擡頭挺胸,有些吃驚。
寧長久在她唇瓣上又親了一下。
趙襄兒驚慌地回頭,觸了觸自己的唇,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雪衣身影,揉著發燙的臉,一下子清醒了。
“你……你幹什麽啊……她……”趙襄兒有些失措。
寧長久微笑著幫她挽了一綹發。
“要成親了。”他說。
“是啊,還等什麽?他們都在找你呢。”陸嫁嫁也起身,看著鬧哄哄的皇城,微笑著說道。
“嗯!”少女的瞳孔中恢復了明亮的神采。
……
……
趙襄兒披上了火紅的嫁衣,她帶著珠玉墜飾的蓋頭,踩上了那紅色羽絨的地毯。
她走得很慢,竟有些矜持和拘謹。
她甚至記不清自己是怎麽被宮女們打扮收拾的,總之最後蓋棺論定般往頭上披了個紅蓋頭就來了。現在她和寧長久牽著一個紅色大牡丹花的綢帶,緩緩地向著前方走去。
周圍熱鬧極了。
她可以一眼不眨地殺死一個兇神惡煞的大妖怪,但在這種問題上,卻始終很難坦然面對。
嫁人這個詞,過去是不出現在她生命的,哪怕前幾日,她依舊是以“願賭服輸”的想法代替的。
繡鞋踩過紅毯,每一步都那麽輕柔緩慢。
某一刻,她的手被握住了。
那是寧長久的手,有些溫熱。
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此刻她若掀開蓋頭向後望去,便可以看到成百上千的花燈在秋風中徐徐飛上天際的場景了。
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像一條長龍,像一只飛雁。
整座城好像都隨著花燈飛了起來。
陸嫁嫁目送著這對新人走入大殿之中,始終沒有想明白自己扮演的到底是什麽角色。唉,似乎還不如在白城喝酒……她忽然覺得溫柔善良也沒什麽好的,不如做一個壞女人來得自在。
如果自己是個壞女人,想來今天的婚宴是熱鬧無比的。
寧長久與趙襄兒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走過了長長的紅毯,一起走入了盡頭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水聲漣漣,燈火通明,墻壁上的紙畫被映得輝煌。這裏沒有太華麗的裝飾,若非墻壁上貼著的大大囍字,這裏看上去甚至還顯得幽靜。
水晶燈柱上,嫁衣的紅影劃過。
“別怕。”寧長久握著她的手,輕聲說。
“誰怕了?”趙襄兒握得更緊了些。
話雖如此,但她現在恨不得來個老妖怪攻城,把這場婚宴打斷了,然後自己就可以撕掉嫁衣,帶劍出城,殺得天昏地暗……只可惜如今太過國泰民安了,每年被招安了小魔頭都記了好幾本冊子了。
寧長久道:“我們是明媒正娶。”
趙襄兒道:“我看你才做賊心虛!”
兩人在神聖地殿堂上,聚音成線,聊了起來。
“你的手拿劍的時候都不抖,現在怕什麽?”
“明明是你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