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雪入城中,劍至城外(第2/5頁)

這女子的同化之力堪稱隨心所欲,她能直接奪取自己的劍氣。而不是劍的東西,她可以將其轉化為劍再奪取……簡直蠻不講理!

自己的冰河之力與之相比,竟被壓制在了下風。

不多時,風雪激散,雪劍如重刀般從天而降,斬向了雪鳶的頭頂。

雪鳶暗暗叫苦,心想火鳳凰搶了你的夫君,你這般厲害倒是去找她啊,把這一肚子氣撒自己這裏算什麽?

劍刃激鳴聲鐺鐺鐺地回響在寒風中。

無數個圓形的劍氣在空中一圈圈地激蕩開來,周圍凝結的劍域好似一個犬牙交錯的決鬥場,它們不停地破碎,然後重新凝結,在陸嫁嫁意志的操控下對著雪鳶進行暴雨洗地般的攻勢。

若非雪鳶神體天生,此刻早已被無處不在的劍氣千刀萬剮了。

但雪鳶的強大同樣超出了陸嫁嫁的想象。她雖一波接著一波地以劍氣壓上,將雪鳶不停地逼入劍域的絕境之中,但她卻沒有辦法真正挫敗對方,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帶著淩駕一切的神性,若非自身劍體由金烏淬煉過無數遍,否則她應也早已落敗。

陸嫁嫁一邊以劍氣壓上,心中越想越覺得氣。

他們洞房花燭夜卿卿我我?我在這裏給你們守著城門攔著外敵?

這是什麽道理?

於是她的劍意越來越重,千斤萬斤地壓上,好像巨大的海水當空跌下,砸得雪鳶形意不穩。

雪鳶握雪為刃,足踏黑夜,對空格擋。

兩人之間劍交擊的速度快得無法看清,只能望見一道道極細的影。

每一道影都有數百丈長,稍縱即逝,好似橫跨夜空的白色煙花。

趙國的皇城中,人們紛紛擡起頭,望著這場遙遙的冰雪煙火,以為這是為了這場婚宴嶄新特制的,紛紛對著趙國的工部尚書豎起大拇指,誇贊著他想法好,執行力高。

“這……這不是我們幹的啊。”尚書大人顯得有些驚慌。

“大人又謙虛了。”其他人笑道。

“這真不是……嘶,莫不是陛下的意思?”

“不應該啊,這煙花為何在城外放?”

“許……許是高手在民間?”

“……”

婚禮雖已結束,但宴席還在繼續,眾人看著天空,議論紛紛,只覺得蔚為壯觀。

而不久之前,寧長久當著所有的人,將女帝大人抱在懷裏,走入了他們的新房之中。

這位平日裏冷若冰山的女皇陛下,此刻被紅蓋頭遮著臉,倒像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這種反差感甚至讓他們懷疑這紅蓋頭裏的,到底是不是他們所認真並尊敬的趙襄兒了。

這個叫寧長久的又是何方神聖?

三年前的生辰宴上,他雖坐在了最高處,但更多人對他是不以為然的。

直到今日,他們才反應過來,那次婚約竟然是真的!而陛下……難道真的輸給了他?這怎麽可能?

消息傳開之後,他們發現此人竟是天宗宗主陸嫁嫁流言中傳的那個徒兒。

他不是早已死去了麽……

許多陸嫁嫁的狂熱擁護者開始為陸仙子打抱不平。

民間的紛紛議論趙襄兒是聽不到的,她此刻躺在張燈結彩的新房裏,床榻上撒著許多喜慶之物,有彩色糖紙裹的糖,有一些象征著福祿的堅果,還有軟軟的、花團錦簇的綢緞子,她躺在床榻上,覺得自己像是陷在了一片鵝絨的海洋裏。

“襄兒,起來了。”寧長久拉了拉她的手。

趙襄兒頭上的紅蓋頭還沒揭呢。

她不情不願地從床上坐起來,問道:“之前他們都是什麽表情看我們的啊……”

“大概是……”寧長久想了想,道:“大概都是看著天作之合的鴛鴦終於修成正果的欣慰神情。”

趙襄兒半點不信,唇語相譏道:“我猜他們都是一種,嗯……看鮮花掉泥地裏馬上就要被車輪碾過的表情。”

寧長久笑道:“襄兒何苦這般作踐自己啊。”

趙襄兒坐在紅色的鵝絨錦被上,雙手緊扣著,夾在雙膝之中,她閉著眼,很是緊張,粉薄的眼皮上泛著燭火透過紅蓋頭的緋色微光。

“幫我揭下來吧。”趙襄兒說道。

“好。”

寧長久伸出手,輕柔地捏住了紅蓋頭的兩端,將其一點點掀起,一如平日卷簾,只是這次的珠簾之後,藏著世上最清澈美麗的晨光。

尖尖的、線條柔和的下頜露了出來。

接著是唇。

她的唇是那樣的薄,顏色淡得似未熟的櫻桃,仿佛一抿緊便會被不小心吃掉。

紅蓋頭慢慢掀起,視線路過一寸寸瓷白無暇的肌膚,秀麗筆直的脖頸上,少女的容顏輕柔似水。

她的眼眸也似水。

紅蓋頭在越過翹挺的瓊鼻之後,他們的視線便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