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新任宗主(第2/5頁)

死亡的恐怖撕心裂肺。

他由鶴化人,從衣襟抽出了那葦蘆花。

蘆花如雪。

白鶴真君在蘆雪的遮掩下再次化鶴,他的身軀主動兵解,羽毛拼成的身軀散開,化作了一場真正的鵝毛大雪,與天地之雪交融。

他的身影不知所蹤。

這是白鶴真君壓箱底的遁法,每次施展之後的代價都很大,但他有自信,哪怕是同境之中,依舊無跡可尋。

司命展開神識,確實沒有在識海上看見他。

五道境界的壓箱底本事果然非凡。

她也懶得寸土搜尋,直接身影化作流光,閃爍至了玄冥山的洞府前。

無論對方施展什麽手段,最後要遁逃的,都是這片洞府。她守門待人便好。

白鶴真君隱於風雪,有身不敢現,有府不能回。

司命看向了另一處戰場。

寧長久與陸嫁嫁聯手出劍,他們的默契本就高,彼此會的劍術也相熟,所以配合起來,幾乎是天衣無縫的。角鹿真君的“損滅”雖然昭示了他們所有的破綻,但他們彼此之間相互配合,彌補,竟真的組成了難以攻破的防守。

司命注視著陸嫁嫁的出劍,輕輕點頭。

嗯,劍招與劍意都已圓融,天賦確實不錯,當然,還是自己調教得當。

只是司命看著他們配合得這般默契,總是有種莫名的不悅。

她雖被寧長久和陸嫁嫁相繼種了奴紋,但奴紋最初的設計,只基於奴隸主對奴隸的壓迫的,只要對方尚有反抗或者微詞,便用奴紋使其臣服。

這是一種人格不平等的壓迫。

但寧長久與陸嫁嫁的奴紋,更多的則是不放心自己,他們為的不是壓迫和奴役,而是戒備。

司命不滿於此,但她自己都必須承認,他們的戒備的確是對的,若是沒這奴紋,她的報復可真就開始了……想到陸嫁嫁這般可愛的、愛端架子的小仙子被自己欺負的模樣,她的唇角便忍不住微微翹起。

至於寧長久……

司命眼眸微眯,她也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情感,更說不清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姑且算是人吧。

總之,這對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在她眼裏可都是她私有的東西。

她想要收服他們,將其作為自己獨有的私藏。

這也是她看到他們默契如一體時,心情不悅的原因。

當然,若是這個邪惡的念頭被寧長久與陸嫁嫁知曉了,她難免又要被聯手欺辱一番了。

“哼,欺負自己的時候威風凜凜的,現在遇到外人了,打得這般吃力……丟人現眼。”司命頗有怨念地輕哼了一聲。

白鶴真君隱匿不出,她便立在洞府前,一劍斬向了角鹿真君。

角鹿真君心神劇震,望向了殺意驟起之處。

風雪化劍而來。

劍刺入損滅的領域裏。

角鹿瞳孔驟縮。

“毫無破綻?怎麽可能?”角鹿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

司命冷哼著,心道神官在世,本就完美無瑕。連奴紋都,嗯……遵循了對稱之美,哪裏是你這頭角鹿能認知深淺的?

角鹿被迫將手伸直右袖,從中抽出了枝幹如鐵的梅花。

這是他的本命法器。

司命盯著那朵梅花,道:“原來是只梅花鹿啊。”

角鹿眼眸中殺意暴怒。

司命這句話看似調侃,實則直接點破了他的權柄之源。

他原本是梅花鹿,但為了契合損滅的權柄,便摘下了身上所有的梅花。

殘缺既是破損。

唯有先損己才能再損人。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是哪個大國沒有鎮住京城之下的妖魔?

司命刺來的風雪大劍上,瞬間開滿了無數的梅花。

紅梅將劍拆解成雪。

雪花簌簌落下。

但同時,寧長久的修羅法身亦如大山壓來。角鹿真君分神對付司命,避之不及,被修羅金色的拳頭砸中,高速撞向了巖壁。

修羅法身出手的一刻,寧長久已點劍而出。

劍嘯寒光,落點恰是他身影砸落之處。

劍勢不可擋而去。

角鹿真君的前方,紅梅盛開,如一片當空爛漫的梅林,阻隔著劍的來勢。

陸嫁嫁踏雪如劍,從寧長久的身側掠過,雪裳之側,白影如孔雀開屏,每一道劍氣皆玲瓏剔透,如天地親手鑄成。

劍影在陸嫁嫁柔妙的衣裳之側舞成了圓。

她凝立空中,這個圓每舞過一次,便有一柄劍化作流光射向角鹿真君。

司命也不再隔岸觀火。

她彈指出劍,出指時不過針芒大小的劍,在飛行的過程中不停地變大,至角鹿身前時,已是一柄大朽不工的重劍了。

角鹿真君疲於應以,對著風雪怒吼道:“你要眼睜睜看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