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強盜眾人推(第4/5頁)

“可惜我沒有從小就遇到嫁嫁。”

“哼,我小的時候你可還沒出生呢。你要青梅竹馬,倒是可以早些去趙國尋你那未婚妻去。”

“我可不想幼年夭折……”

“唉,總是背後說人壞人,也不知道當著襄兒妹妹的面,你是怎麽說我的?”

“當然都是好話。”

“不信。”

“……”

兩人攜手走過了石橋,腳步遲緩,目光漫不經心地向著四周張望,林立的街樓裏,喧沸著不同的氣息,它們用各自的顏色妝點著夜。河流的水聲在耳畔遠逝,屋檐下的吆喝聲更近了,騰騰熱氣撲了出來,對抗著風雪,觥籌交錯的聲響在夜色裏碰碎。

遠處,一個個形若紙鳶般的飛魚大燈乘風而起,大魚的兩端系著許多螢火之燈,燈光貪婪地翻到在人們的瞳孔裏,交錯變幻。大燈首尾相連,如橫跨良夜的長橋。

“長大後才知道,原來除夕是美的。”陸嫁嫁說道。

寧長久微笑道:“美景與美人相見,自是一見如故的。”

陸嫁嫁笑著輕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的誇贊,沿路來到了一家水粉店裏,自若地走了進去。

寧長久跟在身後。

“不施脂粉的嫁嫁也要入鄉隨俗了?”寧長久問道。

陸嫁嫁道:“只是覺得這些瓷瓶子好看,裏面的胭脂水粉倒是不喜。”

寧長久贊嘆道:“這裏的商戶就喜歡你這樣買櫝還珠的客人。”

陸嫁嫁回應道:“我確實不如你精明,你拜我為師,拜師禮都沒送過,反是我把自己倒貼過來了。”

寧長久道:“所以我也喜歡嫁嫁這樣的客人呀。”

“別客人客人的,聽起來我們好像是……那種關系一樣。”陸嫁嫁道。

陸嫁嫁一邊說著,一邊購置著東西。

最後名義上是寧長久付錢的。

銀子的來源,自然是離開諭劍天宗時,挪用的那一筆宗主的錢……

“這裏的除夕也叫禱春節,城中最美的少女會去玉台樓閣上念詞祭天,還有詩詞花燈大宴之類的活動。慕家和喻家的小姐都是很美的,去的不知是哪位。”寧長久說著自己對於衣裳街的了解。

陸嫁嫁道:“你想去看看最美的少女麽?”

寧長久注視著她,認真道:“不是正在看麽?”

陸嫁嫁扭過了臉頰,淡淡問道:“不是說要去抓在逃的司命和小齡麽,怎麽?你想徇私舞弊,縱容她們一條生路?”

寧長久道:“她們就在城中,但司命詭計多端,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再逛逛吧。”

“你怎麽確定她們在這裏?”陸嫁嫁問。

寧長久笑而不答。

兩人順著繁華的街市一路走去。

他們在街邊吃了一碗圓子。

旁人或互相祝賀,或談論著世家公子與小姐,當然,最多聊的,還是今日洛書樓、古靈宗的事,這些在他們心中宛若神仙洞府般的存在一夜之間倒塌衰敗,總能引起人們的無數擔憂。

吃過了圓子,寧長久與陸嫁嫁繼續逛著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兩人大部分時候有說有笑,但寧長久時而也會因為自己的調侃惹來‘殺身之禍’。

一路追鬧著,兩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城市的中央。

天空中許多頗有道行的女子修道者身穿華裳,飛天而舞。

最中央的,燈火燃燒的大樓裏,衣裳華美的大人物進進出出。

寧長久給守門的出示了木牌,守門者立刻遞上了面具,恭迎他們進去。

古靈宗宗主級別的牌子,在衣裳街是真正暢通無阻之物。

“來這裏的人,都要帶上面具。”寧長久將守衛發的面具遞給了陸嫁嫁,一人一個,帶在了臉上。

陸嫁嫁道:“我們這兩身白衣混在裏面,戴不戴面具有什麽關系呢?”

寧長久道:“司命認不認得出我們不重要,相反,她認出了我們,可能還會主動尋釁,賭我不認識她。”

陸嫁嫁覺得此言有理。

他們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一個女侍者立刻招待了上來,將菜單遞給了他們,寧長久與陸嫁嫁點了許多菜,等待的時間裏,珍饈玉饌一一上桌。

樓中歌舞升平,彩裙飄舞,形形色色的人在面前走來走去。

這裏都是有大身份的人,他們都帶著各色各樣的面具,漫天闊論著。面具是身份的象征,唯有那些小廝,侍者才露著臉,因為這樣才可以給客人在除夕夜最美好,最真摯的笑容。

“那個像不像司命。”陸嫁嫁指著一個戴著妖狐面具的女子,猜測道。

寧長久點頭道:“有點像的。”

“上去看看?”

“不去。”

“那就不是了。”陸嫁嫁推斷著,又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道:“那個女子帶著很厚重的圍巾,想來是為了遮掩小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