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師尊之名(第2/5頁)

“指望不上。”大師姐直截了當道:“師尊收了幾百年的徒,人數加起來未必有他三年認識的妻子多。這也是他目前唯一有建樹的地方了。”

五師兄倒吸了一口涼氣,扶額嘆息:“觀中可真是世風日下,人……人才輩出啊。”

大師姐笑著搖頭,道:“只好辛苦你了。”

“普天之下,誰不辛苦呢。”五師兄散去了臉上的愁容,他雙手攏袖,道:“仙廷被毀,仇者未誅,我們幸得師尊所救,苟且偷生至今,已是不易。再怎麽辛苦也不過最後十年了,但這個天下,恐怕還需要背負數百年的艱辛,等到他們真正察覺,想來已是聖者死,明月隕,萬劫不復的絕望了……”

大師姐沒有說話,她推開蓮花書苑的門,走到了高台上,目光越過煙繚霧繞的山水,落到了大河鎮上。

“其實我一直在想,天碑到底有沒有意義。”大師姐道。

“在世界毀滅之前,知識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五師兄堅定道。

大師姐道:“我所說的,只是境界上的。”

五師兄眉頭微皺。

大師姐道:“傳說三境雖與天等高,但它對於力量的提升卻算不上大,更多的是對道境、心境的改變,但這種看似直窺天地的玄妙,實際上卻終究是虛無縹緲的。”

“虛無縹緲,卻也是最難抵達的。”五師兄嘆了口氣,道:“或許這便是人間極限的力量了吧。若從整個天地的角度看,我們……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的。”

“人間力量的極限?”大師姐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反問道:“在你的記憶裏,人類的飛升者真的就止步於此了麽?”

五師兄輕輕閉眼,道:“我記不清了……我們都是修羅,輪回幾度,險些為人。關於過去的‘真我’,我實在勾勒不出太多的記憶。有時候,我看人間口口相傳的一些神話故事,我知道故事裏的人是我,但我又不覺得那是我。”

大師姐淡淡道:“你是不可觀五師兄,若參悟百年還未將這些想透,這五塊天碑由你來寫,實在無法令人放心。”

五師兄笑了笑,道:“師姐放心,我的哲思無關世界的至理,寫天碑這方面,我還是很在行的。”

大師姐不置可否。

五師兄忽然問:“七師弟什麽時候回來?”

大師姐道:“白藏年過去之前。”

五師兄眯起了眼:“白藏發現我們了?”

“神主多多少少是洞察到我們的存在的,只是過去,無論是天君,神官,還是國主的投影,他們都無法真正傷害我們,所以也未深究,選擇視而不見。”大師姐道:“哪怕罪君發現了斷界城的存在,第二年蹄山年,蹄山國主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五師兄笑道:“那頭老牛身如巨山洞府,角若開天之劍,銳矛利盾皆在一身,當年又是太初神戰裏的魔神之一,自是倨傲不懼的。”

大師姐頷首,道:“蹄山固然自負。但白藏不一樣,她的自負源於自卑,她與罪君一樣,本身就是竊取天命的賊,她俯瞰塵世的時候,可以擁有無與倫比的驕傲,但她一旦發現,世間還有能威脅她的東西存在時,她的自卑與憤怒便會生出。這是哪怕她成為神主也無法遮掩的情緒,無頭神的出現更將她這種情緒激發了出來。”

“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安穩地度過白藏年。”大師姐道。

五師兄想了想,皺起了眉,問:“如今白藏已順利取得神之心,以她的野心,勢必會阻礙我們接下來的事。”

大師姐問:“你的意思是,任由白藏取得神之心,是我們太過畏首畏尾了?”

五師兄道:“我只是疑惑。”

大師姐道:“神之心一事,師尊自有深意。”

五師兄點點頭,他並不認為這是搪塞。

“想來師弟應是要啟程萬妖城了吧?”五師兄問。

“嗯。”大師姐道:“他一定會來。”

“劍閣呢?”五師兄又問。

“劍不可入城。”大師姐道:“這條規矩,本就是專門給劍閣寫的。”

五師兄沉思片刻,嘆息道:“時間已被回溯……那過去,師弟沒有真正進入我們視野之前,他所有經歷的一切,都是驚險而無序的,是脫離師尊安排之外的。唉,他已在人間留下了抹不清的蛛絲馬跡,再加上白藏的時刻監視。想來以劍聖之能,要發現師弟的存在與身份,算不上什麽難事了。”

大師姐道:“嗯,聖人將死,萬妖城搖搖欲碎,劍閣借此機會截殺師弟,也是意料之中的。”

五師兄問:“若白藏親自出手?”

“白藏不會出手。”大師姐解釋道:“在她眼裏,小師弟是昆侖的鑰匙,月國不見,她便不會出手。她眼中的對弈之人只有師尊,其余人她一概不會放在眼裏。更何況,我始終懷疑,白藏做這一切的目的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