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南下候劍(第3/5頁)

兩人追逐了一整夜,司命神袍掠影,在他的身邊挑釁般地忽遠忽近,時不時發出撩人心魄的笑聲。

寧長久對於她的挑釁很難咽下氣,但他哪怕用盡全力還是屢屢失手。沒有了奴紋,道法的精妙並不足以彌補這純粹的境界上的差距。

臨近黎明。

兩人追至一片大湖之上。

寧長久的身影忽地一滯,他似舊傷復發,捂住自己的心口,慘叫一聲,身體向著湖面墜下。

司命微驚,立刻停下身子,向著寧長久墜落的方向掠去。

寧長久乘著司命靠近,身影再化流光,飛速撲了上去。

他撲了個空。

“就知道你又是裝的。”司命停在他的身後,盈盈笑著。她早有防範。

寧長久嘆息著認輸。

趕了半夜的路,兩人皆有些倦了,不約而同地落到了湖面上,司命赤著玉足,淩波緩行,纖嫩的足趾踩出漣漪無數,水面映著她驚鴻的倒影。

寧長久與她同行,黑衣與黑袍似劃著分明的界限,又似時刻要如陰陽魚般融為一體。

“你怎麽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司命看著他的臉,問道。

寧長久目視前方,道:“回去的路不會太平,我們千萬不可太過掉以輕心了。”

“劍閣麽……”司命冷然道:“此番得師尊恩賜,我的道境已今非昔比,劍閣大師姐那般的,已入不了我眼,除非劍聖親至,亦或者劍閣傾巢而出,否則他們根本攔不住的。”

“我們已歷經一番生死,更當小心且珍惜。”寧長久緩緩道:“劍聖能成為天道的附庸,絕非傻子,我們務必要做好他親自出劍的打算。”

“嗯。”司命頷首道:“放心,這一次,我會護好你的。”

寧長久微笑道:“怎麽聽起來我像是個吃軟飯的?”

司命淡淡笑著:“怎麽?難不成你不是麽?從趙襄兒到陸嫁嫁到我,不是吃窮一家吃下一家麽?”

“敢這般編排為夫?真是欠打。”寧長久似笑非笑地罵著,身影轉瞬掠去。

司命亦輕飄飄地騰起,衣袍展開,貼湖面而行。

流光飛逝過湖水,只留下了女子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身後,太陽升了起來。

寧長久再次追到司命時,是在一片林間的小溪裏,司命晃著白皙的小腿,滌蕩著溪水,側過身子笑看著他。

“怎麽這般慢呀?就這樣也想做我的如意郎君?”司命雙手支在石頭上,彎眸笑問。

寧長久不曾想到,自己邁入五道之後,第一次力竭竟非與敵人死戰,還是與自家的雪瓷相互追逐。

他擦了擦額角的汗,在司命疲憊地坐下,悠悠道:“以後無論快慢,怕是雪瓷姑娘都不會開心啊。”

司命不明所以,她看著清澈的溪流,心情又好了一些,說道:“對了,等回去之後,若是嫁嫁見我們這樣,鬧脾氣發火怎麽辦?”

寧長久沉默片刻,不確定道:“嫁嫁應是不會的,她在送我們離去的時候,似乎就早有預料了。”

司命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她對我們就半點沒有信心?”

寧長久無奈道:“我們不也沒辜負嫁嫁的不信任麽。”

司命又問:“趙襄兒呢?那丫頭渾身是刺,可兇得很。”

寧長久自信道:“襄兒不敢說什麽的。”

“為何?”司命問。

寧長久想著夢中小鳥依人的羲和,道:“因為襄兒自古以來就是我的妻子。”

司命咦了一聲,問道:“你們前世還有什麽糾葛麽?”

寧長久沉吟道:“有的。”

司命心生好奇,忍不住問:“那師尊呢?”

寧長久微怔,道:“什麽師尊?”

司命道:“你前世與師尊的關系呀。”

寧長久雖猜測師尊是女媧,但司命一經問起,他識海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自己與羲和的臨別的那刻,那道身影似乎就隔著門看著自己。

但回憶是虛渺的,寧長久似又陷入‘不可觀’之中,回憶不起那人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寧長久搖頭道:“師尊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在背後妄議她,不好。”

司命踩著溪石起身,涉水緩行,點頭道:“反正以後都是同道中人了。”

寧長久跟在她的身邊,忽然道:“我有一計,可以讓嫁嫁與襄兒都無話可說。”

司命以為他有什麽高招,請教道:“寧公子說說看?”

寧長久認真道:“不如我們將生米煮成熟飯?”

“想得美。”司命挑唇而笑,眨了眨眼,道:“神女無瑕,豈是你可以染指的。”

寧長久又追了上去。

他們又打鬧了一番,再度啟程。

連越大湖群山,始終浪靜風平。返鄉之路暫並遇到什麽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