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顧息醉說完, 便懶得再看這兩個,一個要滅師祖,一個要滅徒孫的人, 他垂眸,看著腳下的男人,笑了:“好好一個男人,裝女人?”

腳下的男人竟然還有理了起來:“廢話,我用原聲被你們師徒認出來怎麽辦?”

這師徒兩個字就很微妙, 是指他與謝清遠,還是指他與陸謙舟?

他看了看陸謙舟,陸謙舟皺眉探究的看著地上的男人, 顯然不像是什麽認識的,顧息醉又看向謝清遠,謝清遠垂眸,格外淡漠的看著地上的男人, 眼底沒有一絲波瀾,這位看著好像也不認識這地上的男人。

所以這男人口中的師徒,到底指的是他和誰?顧息醉陷入了沉思。

被顧息醉踩在腳底上的男人突然壯士一般的哼了一口氣, 嘆息道:“既然你都看到我臉了, 我也就沒有必要裝女人聲音了。顧息醉,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還不把我放了?”

顧息醉聽笑了, 死到臨頭還這麽囂張,看來還是不夠痛,他腳下用力,又是一陣慘叫響破天際。

他微彎身,輕笑著問腳下的男人:“現在感覺如何, 我還要不要把你放了?”

那男人痛的面目猙獰,緩過勁來後又輕笑了一聲,那笑意帶著十足的自信:“你就算再怎麽傷我,也舍不得真的殺了我,何必在這做樣子。”

顧息醉聽得一頭霧水,同時感覺到兩道涼涼的視線同時壓了過來,他看了謝清遠一眼,又飛速與陸謙舟對視了一眼,兩人視線都出乎一致的涼颼颼,腳下的男人明顯還要說什麽或囂張或自信的話,顧息醉頭痛的按太陽穴,看腳下哪兒哪兒都陌生的男人,無語的吐出了三個字:“你誰啊?”

本來要或囂張火自信的男人突然停止了掙紮,死魚般的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看著顧息醉那明顯陌生的眼神,他又不認命的轉腦袋,看向身後的謝清遠,謝清遠同樣冷淡的看著他,更加冰冷,像在看一個不配有名字的死物。

男人腦中轟隆一聲巨響,他們都沒認出他,那他之前辛苦偽裝成女人的聲音又是為了什麽?不對,顧息醉怎麽可能認不出他呢,這不可能!

男人重新看向顧息醉,眼中充滿了對世界的懷疑,聲音憂愁又絕望:“你竟然把我忘了?”

顧息醉聽得倒吸一口涼氣,忘了是真的,但能不能別用這種失戀般的語氣說。

忽然感覺周身的空氣又冷了好幾個度,那兩道涼颼颼的視線更加冷了,顧息醉也不能理直氣壯,誰知道原身有沒有幹什麽事,他垂眸看腳下的男人,冷聲道:“你叫什麽,和我之間有著什麽事,說來聽聽。”

男人受傷過度的看著顧息醉:“這些都要我說?”

顧息醉明顯感覺他周身的空氣又涼了一個度,他手中現出長劍,直接壓在男人的脖子上,受不了的開口:“要麽說,要麽死。”

男人神傷的動了動眼眸,終於開口了:“我是許意,當年你日日來看我,日日給我帶好吃的。”

“吃食?”謝清遠的聲音忽然響起,冷冰冰的,緩緩問顧息醉。

顧息醉感覺十分尷尬,他也沒有原身的記憶,直接尷尬的稍微解釋一下:“可能我當時錢有那麽點點多,可能是施舍,做善事也不一定哈哈哈。”

他說著說著就尷尬的笑了,這麽扯犢子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是,我知道你只是施舍,我只是一個叫花子。”許意眼眸微暗。

顧息醉:“……”合著他還扯對了。

“但那又如何?!”許意又忽然提高了聲音,激情昂揚了起來,“是我那時年少無知,一直覺得這僅僅是你對我的施舍,直到我看到了他,才明白了一切。”

許意忽然看向身後的陸謙舟,眼中諷刺挑釁意味十足。

謝清遠是許意根本無法去比較的,所以許意想盡辦法要毀了謝清遠,但陸謙舟就不同了。

兩人當年同樣地位低下,但是顧息醉對待的方式卻截然不同,一個只是用一個銅板就買下了,還日日虐待,一個卻被每日送精心好吃的,這待遇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了。

“就你,也配做那種夢?”許意緊緊盯著陸謙舟,嘲諷道。

許意的話還未說完,陸謙舟的手中就現出了一把長劍,以極快的速度朝許意砍去。

兩把長劍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正好顧息醉的長劍壓在許意的脖子上,否則他還不一定能攔得住陸謙舟。

這說明陸謙舟是真的要殺了他,顧息醉皺眉看向陸謙舟,簡直就是胡鬧,在幻境裏面殺施展幻境的人,若這人心一狠,散自身魂魄於這幻境之中,幻境的難度會直線上升。

他都還沒開口說一句,陸謙舟反倒先質問起他了:“你為了他攔我,舍不得他死,你還念著他?”

“沒有的事,明明是你在胡鬧。”顧息醉瞥了一眼陸謙舟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