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樊雨澤:“來了別叫。”

印樂從左邊單走占點回來,黃予洋看到他身後有重生的輸出繞後的身影,幫他把人殺了,同時,兩個坦位把據點占了下來。

黃予洋忍不住自誇:“我好厲害,關鍵輸出。”

話音剛落,他腳步一亂掉下水死了。YOMVP1死亡提示出現在屏幕上。語音頻道靜了一秒,隊友們沒有同情心地爆發出一陣大笑。

自此,隊內語音頻道變得烏煙瘴氣。

下午的兩場訓練賽,黃予洋和龐治上場的時間各占一半。

黃予洋許久不打比賽,心情很亢奮,六點鐘訓練賽結束後,他在電腦前坐了會兒,才站起來。

榮則傍晚似乎都會去遊半小時泳,黃予洋便和其他隊友去吃了晚餐。

這天的訓練賽排得晚,飯後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

黃予洋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很想抽煙。

蓓蓓提醒過黃予洋,宿舍裏除了天台嚴禁抽煙,黃予洋從桌上拿了煙和打火機,往四樓走。

傍晚在宿舍別墅天台,可以看見夕陽余暉的晚空。

S市市中心的一面高樓林立,另一面遙遙可見與天連在一起的霧色的地平線。

黃予洋走上露台,發現已經有人在了。龐治坐在藤藝椅上,手肘撐著膝蓋,左手夾著一支煙,香煙的霧氣繞在他的四周。

聽見黃予洋的動靜,龐治回頭看,和黃予洋打了個招呼。

“K哥。”黃予洋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點了支煙,把煙盒和火機擱在玻璃茶幾上。

兩人沉默著抽了半支,龐治突然開口說“我打算退役了”。

天色又暗了一些,晚陽在龐治偏向堅毅的臉上渡著一層並不溫柔的金紅色。

空氣涼了許多,黃予洋看著龐治,覺得好像說什麽都顯得不夠尊重,因此沒有說話。

抽完一支煙,龐治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倒了倒自己的煙盒,發現空了,黃予洋遞了一支自己的給他。

“謝了。”龐治說。

他右手接過去,黃予洋發覺他的手有些抖,看了一眼。

察覺到黃予洋的眼神,龐治頓了頓,而後對黃予洋扯了扯嘴角:“手是不行了。”

“你也看到了,打不了比賽。”他說著,又抽了一口煙。

黃予洋聽得有些難受,忍不住說:“哥,你下午打得挺好的。”

“好麽?”龐治笑了,“白給好幾次,跟你比差遠了。”

黃予洋很少有的沒因為這種說法高興。

“別這麽說,哥,”他的煙燒出了一條長灰,他看著煙灰,伸手彈了彈,“我邊哨還是看你的視頻學的。”

“是嗎,”龐治看他一眼,笑了笑,臉上的陰霾少了一些,“看不出你還挺會安慰人。”

“沒,不是安慰,是真的。”黃予洋說。

“謝了。”

龐治又抽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其實這些年我賺得比以前的朋友同學多得多,房子給家裏買了,也存了不少。要不是打遊戲,我不知現在在哪打工。

“剛才和經理談了,沒為難我,還問我要不要幫我找找相關的工作……才給FA打了一個賽季,沒贏幾場比賽,FA對我夠好了。我知道人得知足。

“但就是不甘心,想贏。”

龐治擡起自己的右手,在晚風裏的露台上,他的手輕微地顫抖著。

“春季賽打得不好,我每天拼命練,當時覺得只要把槍練穩,回到上賽季的狀態,就能帶贏,可是……”龐治把手放在了膝蓋上,垂著眼說,“不知道,可能還是我太菜了吧。”

“FA這個隊,你覺得怎麽樣?”他突然換了話題,問黃予洋。

黃予洋愣了愣,說:“挺好的啊。”

“大家都挺好的。”黃予洋補充。

龐治笑了,他嘴下方有個痣,笑起來痣往裏卡出一道紋路,看起來人很正直,也很真實:“你說實話,你不覺得這隊伍一潭死水?”

黃予洋看著他。

“從榮則開始,”龐治說,“就他媽整個一潭死水。”

他把第二支煙按在煙灰缸裏。

天色近全黑,露台上沒有開燈,黃予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覺得龐治被痛苦和悲傷籠罩著。

“我來了FA,就跟死了一樣。”在黑暗裏,黃予洋聽見他的聲音。

“怪不了隊伍,”他低聲說,“是我帶不動,我是廢物。”

黃予洋看著龐治,想到榮則。

想到第七賽季的榮則,許多場意氣飛揚的MVP,深夜的直播,溫和的話語;而後是風雨飄搖後扶搖而上的第八賽季;垂死掙紮的第九賽季;再到今年初春。

他想榮則怎麽也不該用一潭死水來形容,但說不出什麽話。

“不過你來了可能不太一樣吧,”龐治突然說,“我有這種感覺。”而後問黃予洋:“再給我根煙行嗎?”

“哦哦。”黃予洋拿了一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