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大家都笑了,采訪便也沒再逼問。

從賽事中心回戰隊的路上,黃予洋和榮則坐在一起。

晚上有些冷,黃予洋說自己好像嗓子痛了,怕感冒影響狀態,在場館旁邊的藥店買了藥,就著礦泉水吃了一粒,蓋著戰隊外套閉目養神。

或許是藥效起來了,車開了一半的路程,黃予洋就睡著了,頭晃來晃去,最後靠到了榮則身上。

他蓋著的外套落到了膝蓋上,榮則幫他拉起來蓋好了。

車裏非常暗,黃予洋的臉頰溫暖地貼著榮則的肩膀,榮則低頭,又看見黃予洋的睫毛。

回到基地,黃予洋沒去訓練室,說得去睡一覺,拖著腳步上了樓。

榮則和隊友在訓練室待到了十二點,也先關了電腦,回宿舍了。

阿姨去睡了,宿舍裏沒人,走廊和樓梯留著昏暗的燈。

榮則在三樓的樓梯口站了幾分鐘,黃予洋的臥室門突然開了,黃予洋穿著純灰色的棉布睡衣,病怏怏地看著他。

“榮哥?”他說,“幾點了?”

榮則說:“十二點。”

“這麽早,”黃予洋擡手弄了弄自己睡得很亂的頭發,打了個哈欠,“我出來拿水,你怎麽站在這裏。”

他的手腕和腳踝露出來,在走廊的陰影裏看著榮則。

“剛上樓。”榮則騙他。

黃予洋“昂”了一聲,往三樓放水的小客廳走,榮則忍不住跟他一起走過去,看他拿了一瓶礦泉水轉開,往嘴裏倒。

黃予洋喝了幾口,停下來看榮則,仿佛在問榮則怎麽還待著。榮則頓了頓,說:“你好點了嗎?”

“困,”黃予洋說,“明天肯定好了。”

他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榮則也拿了瓶水,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兒,黃予洋突然開口問榮則:“榮哥。”

“其實我也想問,”他說,“你第一次看到視頻什麽感覺啊。”

他又喝了一口水,說:“生氣嗎想打我嗎?你看了幾遍啊?”

黃予洋拿著礦泉水瓶的手很瘦,手背青白,漫不經心地看榮則,好像是隨便問的。

“沒生氣,”榮則看著黃予洋,說,“沒看幾遍。”

“是嗎,”黃予洋停頓著,把瓶蓋轉上了,奇怪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對榮則說,“那你看了之後想的什麽啊。”

“沒想什麽。”榮則說。

黃予洋忽然笑了,說:“不會吧。”

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明顯,榮則便沒接著說話。

小客廳沒有窗,空間狹窄,墻壁上掛著幾幅抽象派的油畫。中央空調的風從吊頂上吹出來,榮則問黃予洋“冷不冷”,黃予洋說“不冷”。

黃予洋靜了少時,忽而又說:“榮哥,如果夏季賽贏了,我們明年肯定還能一起打比賽吧。”

“就是合約最後一年,總能續的,”他說,“你打得這麽好。”

“我不知道,”榮則對他說,“應該不行了。”

“為什麽?”黃予洋擡起頭,眉頭微微皺了一些。

“我覺得可以吧,”他又說,“如果我們拿冠軍了,你就可以接著打了。”

“你想接著和我做隊友嗎?”榮則問他。

黃予洋“嗯”了一聲,說“當然,你是聯盟最好的輔助”。

黃予洋說話的時候,對榮則笑了笑。他看上去精神不大好,笑容也不大,但讓榮則感覺到一種沉悶地翻騰著的情感。

黃予洋說完以後,低下了頭,從睡衣口袋裏拿出了電子煙,好像有什麽煩惱似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後開始咳嗽。

他咳得有些厲害,手緊抓著電子煙,榮則站起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

黃予洋的睡衣很薄,榮則感受到布料下皮膚的溫度,很快收回了手。

榮則記得自己以前幫黃予洋弄過衣領的商標,也心無旁騖地揉過黃予洋頭頂,讓黃予洋抱過自己,但現在不大敢於這麽做了,他覺得主動像騷擾。

黃予洋停下了咳嗽,榮則伸手把他的電子煙拿走了,說:“感冒還是別抽了。”

黃予洋的煙是可樂味的,空氣裏有一股甜味。

“我剛才吸得太用力了。”黃予洋想把煙拿回去,榮則沒給。他頓了頓,問榮則:“你真的不抽煙啊?”

榮則說“不抽”,黃予洋突然露出了有點壞的笑容,對榮則說:“你要不要試試這個,是甜的。”

“不用了。”榮則拒絕。

“試試嘛榮哥,不嗆的,”黃予洋伸手抓著榮則手腕拽了拽,說,“又不掉塊肉。”

榮則最後還是沒拒絕他,接過來抽了一口,確實不嗆,只嘗到可樂的味道。他把煙吐出來,看見黃予洋怔怔看著自己。

“是甜的,”榮則把煙還他,“不過感冒少抽。”

黃予洋接過去,低頭看著灰色的煙杆,過了一小段時間,對榮則說:“榮哥,贏了肯定還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