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方的傷疤

評論有姐妹說不明白夏為什麽跳,一個被母愛束縛已久的人,突然感覺到另一種自由不求回報的愛,束縛的繩索松開了,壓抑已久的沖動之下跳了…… 順便求星呀,愛你們

天已經黑了,沈向瑜和夏歲安在路口分別,夏歲安陪他走到了路口,看著沈向瑜坐上的士車。

沈向瑜從後視鏡看見夏歲安拂開季琛的手,上了另一輛的士,留季琛一個人站在路邊,沈向瑜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自己的感情都還沒理清,哪有心思去理會別人。

他掏出手機,想給方停歸發信息,告訴他快到了,隨手點開朋友圈,無意的一刷,刷出的第一條竟是方停歸,沈向瑜愣怔,他從來沒發過朋友圈,這是第一條,配圖是沈向瑜上次買的麋鹿耳朵帽子和聖誕鈴鐺,配文三個字:“他買的”。

沈向瑜盯著那張圖片看了好久好久。

到了他曾住了四年的家樓下,沈向瑜突然不敢上去了,心情復雜的站在綠植前,突然很想抽支煙,可摸遍了全身也只摸出三個打火機,每個口袋都有一只打火機,唯獨沒煙,一支都沒有,忘記了,已經很久沒抽過煙了。

站在門口,下意識地擡指按密碼,又想起現在已經不住這裏了,改按門鈴。

方停歸幾乎是等在門後,秒開門,四目相對,沈向瑜滿眼錯愕,他居然…… 戴著那只麋鹿耳朵,憑添幾分滑稽,目光往下,他第二顆襯衫扣子處是空的,曾經是水晶扣的地方空了出來,那裏沒有紐扣。

兩人同時開口:“你瘦了。”

“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方停歸側身讓他進門,沈向瑜擡手取下他頭上的鹿耳朵:“你不適合這個。”

其實也才幾天沒在家裏住,再次回來卻有種手腳不知道往哪擱的感覺,方停歸也是,滿腹想說的話,理起來卻找到不到一條頭緒。

“我做了你愛吃的菜,你先坐著,我去熱熱。”

“方停歸,” 沈向瑜叫住他,“你知道我不是來吃飯的。”

方停歸抓起他手腕,帶他到書房,像是用了莫大的勇氣,說:“桌面上新建的文档,我很糾結,我害怕你看,又怕你不看,我怕你看了離我更遠,又怕你沒看一個人胡思亂想。”

向來沉著冷靜的方停歸,在沈向瑜走向電腦時腳步慌亂的退出書房,順手帶好門:“我去廚房熱菜。”

沈向瑜想,原來在感情面前,每個人都一樣,小心翼翼,兵荒馬亂,在沒找到處理方法前,都想做鴕鳥把自己藏起來。

可他不想,當鴕鳥久了會忘記自己原本是誰。

文档上的文字很簡單,不帶任何修飾,字數並不多,三千字不到,前面內容跟下午夏歲安講述的差不多,後面則是方停歸的感受,像病人取下病痛組織進行病理切片,徹徹底底地做了場剖析。

看著他的文字,結合夏歲安下午的講述,沈向瑜感覺自己像個在現場的旁觀者,以上帝的視角見證那場刻骨銘心的少年戀情。

方停歸可能是怕沈向瑜看了難受,將他和夏歲安的相處過程一筆帶過,沈向瑜可以想象得到,那年,十六歲的肆意少年,初見一位跟他身邊人全然不同氣質的男孩,男孩時常抱著書站在窗前看著他們,他被男孩吸引,故意在父母面前說隔壁過來走親戚的男孩聽說成績很好,考上了江城大學。

後面的補課藏著少年多少小心思可想而知。

他第一次為一個人心動,他把那些小心動寫在白紙上,藏進他最喜歡的藍球明星畫報背後,知道夏歲安喜歡畫畫,他買來畫筆畫紙,幫著他打掩護讓他在自己房間專心作畫。

他把目標訂在江城大學,為了能跟夏歲安考上同一所大學,他拼了命的學習,他向夏歲安討彩頭,問他如果自己考上了,是不是能滿足自己一個心願。

夏歲安同意了,方停歸想,他那麽聰明,肯定能猜到自己的心願是當他男朋友。

如願等到江城大學通知書那天,顧不上跟家人分享,他跑到隔壁,站在窗下大聲喊夏歲安的名字,夏歲安跑下樓,他帶著他去到村裏的廢棄樓,他帶著他站在二樓,對面的一樓平頂,是他花了半個月畫的向日葵,滿滿一樓頂。

氣氛剛好,方停歸鼓起勇氣,表白的話剛到嘴邊,被趕來的兩方父母打斷,後來方停歸才知道,那天,父母找不到他,去了他房間,發現了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畫紙,畫紙上方停歸和夏歲安的名字排在一起被愛心框住,父母叫來妹妹,讓妹妹說那是什麽意思,妹妹哭著指墻上的畫報,畫報被撕下,那些藏起來的小心思就這麽暴露在人前。

方停歸父母拿著方停歸寫下的心事和夏歲安畫的畫去找了馮靜筠,他們一起找到了廢棄樓。

所有難聽的話方停歸都能承受,他只怕夏歲安難受,可夏歲安只是站在原地聽馮靜筠責罵,偶爾笑幾聲,用不大的聲音反駁馮靜筠:“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你不能一輩子操縱我,我成年了,我在做什麽,該做什麽,我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