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番收拾,荊瀾被白清竹帶著順利翹班。

“這麽些年頭一次見你翹班啊老同學。”荊瀾坐在車上,滿眼的稀奇,“你要幫的那位到底何方神聖啊?”

白清竹抿抿唇,沉思了一陣子,說道:“你知道的人。”

這話稀奇了。

荊瀾失笑:“我知道的人是幾個意思?見過沒見過?”

這個話題白清竹沒再細說,荊瀾聳聳肩,心想總歸會見到的,便也沒再追問。

一直到她看到了余故裏本人的時候,荊瀾終於後知後覺的瞪大了雙眼,喃喃說了句,“我去。”

白清竹料到了她是什麽反應,所以沒有著急下車。

她低聲道:“她高中的時候出過一次車禍失憶了。”

荊瀾回過頭,努力消化著腦海中被迫塞入的新知識。

白清竹道:“現在的我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醫生、房東……或者上升層面,是一個熱心腸的醫生和房東。”

荊瀾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然而下車的瞬間,她沒憋住,愣是問:“哎,不是……你這趁著我沒回過神,是不是給你自己臉上貼太多金了?您跟熱心腸有關系嗎?有什麽關系啊?”

白清竹在前頭走,一路頭也不回的說:“一年收到十五張錦旗的關系。”

這話說的荊瀾無法反駁,只能跟上。

一直到兩人坐到了余故裏面前,荊瀾都還沒能把自己眼神從余故裏臉上拔下來。

照片裏的人活了。

雖然長相和幾年前不盡相同,頭發剪短了,五官整體也成熟立體很多,可那雙始終清澈的雙眼,以及那獨有的笑容,還是讓荊瀾在看到余故裏的那瞬間愣在了當場。

她會認識余故裏,也是因為一次陰差陽錯。

她們大學的宿舍兩人一間,兩室一廳,而她和白清竹大學是在同一個寢室住的舍友。

因為兩人不同系,加上剛入學那一整年都因為課業的緣故忙的四腳朝天,所以兩人幾乎都沒有說過話。

荊瀾一直是個挺外向的人,但是碰了幾次軟釘子之後,也不怎麽想上去自找沒趣兒了,可她倒是沒料到,破冰的人會是白清竹。

因為白清竹一直戴著的項鏈丟了。

那個項鏈裏面,放著的就是她和余故裏的合照。

她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她親眼看到,在白清竹察覺到項鏈不見了之後,那一瞬間血色盡褪的臉。

對她而言,仿佛是世界毀滅了也不為過。

荊瀾從回憶中回神,主動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荊瀾。”

余故裏回握,點頭道:“我是余故裏。”

“情況我都聽白老師說了,大致了解了一下。”荊瀾笑道:“你方便把你們當時簽訂的租賃合同給我嗎?另外,如果有其他的對你有利的證據,也最好全都交給我。”

余故裏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識望向了白清竹,說道:“這……”

“她是個律師。”白清竹道。

余故裏這才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迷茫,“你是怎麽知道我需要找律師咨詢的?”

白清竹面不改色的說:“盛溪說的。”

余故裏果然被忽悠住了。

然後她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說道:“是這些。”

荊瀾接過之後掃了一眼,說道:“問題不大。”

“還有別的東西嗎?最好是能有房東違約的一些相關證明材料。”荊瀾看著後面的落款,擡頭的時候忍不住又盯著余故裏看了看。

還別說,這名兒好聽,人也好看。

說不出多出挑,可就是讓人看了一眼之後,就念念不忘。

余故裏點頭,十分信任的拿出了一張內存卡,說道:“有。這張卡裏面有我整理的一些圖片、視頻……包括房屋內部設施問題,還有……”她頓了頓,說道:“還有房東試圖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想進房子的問題。”

荊瀾手一頓,對這次的事兒也心裏有了點譜,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余光掃了一眼白清竹說:“知道了。”

“這樣吧,房屋租賃相關的官司資料不多,很少能有人真的打的起來,大多是發了律師函之後就調解成功了。”荊瀾掂量了一下說:“我回去要查一下相關資料,明早之前給你答復。”

余故裏連忙點頭,誠懇的說道:“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荊瀾揚唇一笑,“你的事就是白老師的事,白老師的事就是我的事。自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應該的。”

余故裏對這完全自來熟的畫風有些不太能應付,彎著眼睛只好跟著點頭。

白清竹在恰當的時候補了一句,“也是老同學。”

這下余故裏終於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原來是這樣!”

荊瀾眨眨眼,腳被旁邊坐著喝水的人碰了一下。

於是她面不改色的說:“當然。同學之間互助互愛,這不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