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見了(第4/5頁)

隨著車輛行駛上公路,牧嘉實慢慢冷靜下來,關於這個噩夢的分析再一次湧上心頭。

他沉默片刻之後,就說:“或許這一次,想要對付黑衣人,需要用到道具卡。”

指望林檎再一次出手,牧嘉實不會這麽天真。

而他的這句話,卻引起了自私鬼的強烈反應。

“什麽?道具卡??你又沒有道具卡,是指望我拿出來嗎?”自私鬼冷笑,“想得倒美。”

他倒是想過,現在牧嘉實這個狀態不太對勁,是不是應該有所行動。但那些念頭與道具卡無關,他僅僅只是想著,自己是否有必要更主動參與這個噩夢。

道具卡?

想都不要想。

自私鬼的反應正在牧嘉實的意料之中。牧嘉實提出這樣的建議也就是試一試,因此,面對口出妄言的自私鬼,牧嘉實沉默以對。

他不太會逞這種口舌之利,所以也就不想和自私鬼這樣的人多廢話。在他曾經帶過的老板中,比自私鬼更加自私自利的人,他遇到的多了。

自私鬼起碼沒有給他們正常的、探索噩夢的過程造成什麽困擾,而有些老板……

呵呵。

所以在噩夢中,牧嘉實的情緒一直很平靜——甚至過於冷漠了,對人對己皆是如此。

在噩夢中,保持冷靜確實是首要的。因為,誰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在噩夢中遭遇突如其來的危險。

別看自私鬼臉上嘴上激動得要命,他說不定比誰都冷靜。

他是一條獨狼。

能在窄樓活得久的獨狼,都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底層?

底層也代表不了什麽,人總有失手。像牧嘉實這樣的,不也一朝跌落谷底嗎?他們都不知道,在這些噩夢中遇到的“隊友”,有著怎樣的過去與身份。

窄樓中的任務者,是疏離的、彼此戒備的。

牧嘉實是見慣了這種事情,所以他沒什麽反應,而替死鬼就生嫩得多,忍不住反駁說:“你要不要臉啊?人家都沒有道具卡!”

自私鬼反而沖他發難:“那你有道具卡的話,你拿出來啊!”

替死鬼猶豫了。

他當然有。但凡有道具卡的任務者,必然會在進入噩夢的時候帶上幾張。就算有卡販子在噩夢中,也必須帶上,畢竟,誰都不想永遠失落在永恒崩潰的噩夢中。

窄樓的任務者全都知道,如果無法離開噩夢,那就會在永恒崩潰的噩夢中無限循環,生不如死。

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及其源頭,已經不可考證,因為這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而且……這是一個不可能被驗證的話題。

就如同那些死了的人不可能跳起來,跟活著的人說他們死後會如何如何;已經迷失在崩潰的噩夢中的任務者,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告訴他們噩夢會變成如何。

深究一下,關於永恒崩潰的噩夢的真實性,也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任務者們——以及扮演者們——卻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他們不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檢驗其真實性。

來到窄樓就已經很慘了;如果永遠迷失在那些莫名其妙、不斷重復的噩夢,那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因此也難怪,許許多多的任務者,已經開始疲憊和絕望。他們不再進入噩夢,而是加入一些任務者的末日狂歡之中。

而即便是那些進入噩夢的任務者,除非是真結局迫在眼前了,否則的話,他們也仍舊願意苟一下,打出一個普通結局,下次再戰,就像自私鬼這樣,帶著先前已經獲得的信息,重新來過。

道具卡,更是能不用則不用。

正因為這樣,替死鬼當然會猶豫,當然會遲疑和權衡。

自私鬼哈地笑了一聲:“我奉勸你們這群偽君子,還不如像我一樣當個真小人,起碼不用被條條框框束縛住。我說我不樂意掏出道具卡,就是不樂意……”

替死鬼漲紅了臉:“你……你說我偽君子?你這麽不要臉的東西……”

自私鬼和替死鬼在後座爭吵著。

“行了。”林檎不耐煩地說,“我打算回窄樓了。一會兒我會直接制伏那個黑衣人。”

車內驟然安靜,三名任務者都驚愕地看著他。

不知道怎麽的,牧嘉實甚至暗自松了一口氣。這個噩夢……這個噩夢的整個過程,令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憊。

不管是路途的奔波,還是與其他任務者的來回爭吵,又或者這個噩夢煩人的時間,亦或是他的失敗,都讓他感到——他幹脆就當個廢物算了。

真的廢物。自暴自棄,再也不想努力的那種廢物。

因此,當林檎說出他打算直接制伏黑衣人的時候,不得不說,牧嘉實甚至暗自為他叫了聲好。

反正已經獲得這麽多信息了,真的想打出真結局的話,回頭再來試試好了。頭幾回進入同一個噩夢,噩夢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故,就像噩夢也不可能在最開始的幾輪就立馬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