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本書(第2/5頁)

巫見認定他過去的經歷就是這樣,因此在看到其余任務者變幻莫測的臉色之後,自己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沒有緋在這兒提醒他,他根本不會發現,他居然遺忘了那麽多的記憶。

牧嘉實沉默片刻之後,突然說:“一個半小時……”

他並沒有遺忘任何東西。

根據巫見的說法,他可以補完他們在這個噩夢中的所有經歷……他覺得如此。他也說不好他是不是遺忘了什麽。

但是時間即將來到噩夢開始之後的一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裏,被他們發現有遺忘記憶的,是巫見和收藏家。

這是否意味著,在噩夢的最開始,遺忘並不會發生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可是……隨著噩夢的發展和崩壞,最終,他們必然全都會遺忘……而那個時候,他們還如何應對這個噩夢呢?

從頭再來?可是噩夢必然已經發展到了極為險惡的地步。

……從這個角度來說,第一輪噩夢,就是他們最為安全的時期,也需要在這個時期掌握足夠的信息。

不然的話……

牧嘉實感到深深的不安。

就如同他在回到窄樓底層之後,打出真結局的那個噩夢一樣,隨著噩夢的進展以及崩壞,但凡錯失了那麽一兩個重要的信息,局面可能就會截然不同。

牧嘉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進入大樓之前,他選擇停下腳步,看向光頭和花臂。

四人仿佛對峙一般地站在書店的玻璃窗前,巫見不明所以,牧嘉實神情凝重,花臂欲言又止,光頭一言不發。

牧嘉實平靜地說:“事到如今,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你們到底還隱瞞了什麽?”

花臂看了看光頭,那目光中帶著一點取笑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看吧,隱瞞還是沒有什麽用。

要麽就不說,要麽就全說。

說一半留一半,必然會導致其余任務者對他們的不信任。

即便這群任務者終究會遺忘,但是在遺忘之前,情況很有可能就先導向對他們不利的方向。

光頭沉默片刻,他現在正處在一種……微妙的懷疑人生的狀態。盡管剛才他還出聲提醒了其他人,但是他的注意力其實壓根就沒有集中在這個噩夢上。

因為他在考慮那張道具卡對他的心理的影響,並且由此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他是說,這種道具卡的影響,在整個窄樓中,是罕見,還是常見呢?

他希望是前者,但是經驗告訴他,應該是後者。

這就讓他有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沒有人在意過道具卡對任務者帶來的影響,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遊戲,而道具卡就只是遊戲的道具而已。

能帶來什麽影響?

但是在親身體驗過這種無形之中的改變之後,光頭卻頗覺膽寒。花臂都看得出來的事情,難道他真的就看不出來嗎?

但是他在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道具卡的影響之前,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問題,不管是對其余任務者的隱瞞,還是他與收藏家的那些沖突。

……但是,他有些無法想象,如果自己沒有被道具卡影響的話,他應該會使用怎樣一種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那是一種無形的影響,沒有使他感到絲毫的不對,並且已經被他認定為自己性情中本應存在的一部分。

就如同在這個噩夢中失去記憶的巫見和收藏家,他們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任何的問題,他們認定事情就是這樣的,他們就是有了這樣的遭遇。

——人類的大腦不會懷疑大腦本身。

這一路上,光頭都沉默得有些過分。其他人壓根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一些什麽東西。

此時,面對牧嘉實的提問,光頭在思索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選擇了誠實。

他說:“在第一輪噩夢,會有三分之一的任務者開始失去自己的記憶;第二輪是三分之二;第三輪是全部。

“當任何一個任務者失去自己所有關於這個噩夢中的記憶之後,噩夢就會重啟。”

他的話令牧嘉實怔了怔。

牧嘉實皺眉問道:“所有記憶,是指當前的一輪,還是所有?”

光頭幹巴巴地回復:“所有。”他又苦笑了一下,“不過,那些最初就遺忘了第一輪記憶的任務者們,當他們進入第二輪之後,就又會開始不停地遺忘……直到,忘記一切。”

牧嘉實在一刹那露出了難以抑制的驚愕表情。

當徐北盡通過直播間聽到這段話的時候,他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暗自為任務者們捏了把汗。

觀眾們沒太明白,為什麽徐北盡和牧嘉實同時露出了不妙的表情。

徐北盡解釋說:“這意味著,當任務者們先後失憶,他們對信息的掌握程度就會引發彼此的沖突;而且,他們遲早會全部遺忘關於這個噩夢的記憶,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