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頁)

這次,他得到了一個小時的自由。

和唐眠近距離相處的時間越多,他得到喘息的時間會越長。那麽如果他在唐眠身邊待足夠長時間,他是不是也有可能獲得終身自由?

顧玨濃密的眼睫垂下,神色不明地沉默了片刻後拿出手機,給唐眠發了一條消息。

——我們的鳶尾花需要我負責養一盆麽?

——

一周後的八月十六日。

唐眠起了個大早,想去畫日出。

晾衣女傭迎面碰到背著畫畫工具的唐眠,連忙拉住他,面上是老母親般的擔憂,“哎呀大少爺,你怎麽穿鮮色衣服啊,你忘記今天什麽日子了嗎?”

唐眠眨眨眼,表情疑惑。

女傭著急催促道:“快去換件黑白的衣服呀,別在這種日子觸怒到先生,快!”

唐眠一頭霧水地被女傭重新塞回房間。

不慌,他有貼心的金家百事通果麥!

從果麥嘴裏他得知,今天是金家一年一度的祭禮日,由來已久了,果麥記事起金家就有這個傳統。

“今天一定要避開金郁禮,他今天最瘋。”果麥平日裏溫溫柔柔不急不躁的聲音竟有些焦躁,“阿眠你萬一,我說萬一觸犯到金郁禮,你把自己當死人,他要你做什麽你照做好不好,千萬不能在今天出事。”

唐眠握著手機,看向外面被整理得莊嚴肅穆的莊園,有些心慌,“今天要祭拜的人是金家的哪位先人?”

“我不知道。進祠堂祭拜的從來只有金郁禮一個人,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這些年祭拜的人是誰,反正金家仙逝的長輩沒一個是在今天過的祭日。”

描述得越神秘,唐眠越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讓金郁禮做出如此排場?

求知欲是人的天性之一,但是唐眠更明白好奇害死貓的道理。不論是誰,只要與他和顧玨無關的,他都不會去探究。

莊園的所有人都穿上了純黑或純白的衣服,氛圍莊嚴又肅穆。

主樓門口停了一輛金家的車,唐眠經過的時候隨意地掃了一眼,轉而走進主樓。

顧玨一身純白從樓梯上緩緩往下走,如同冬日純凈冷傲的雪。

他身旁伴著管家,語調溫和,但是說出的話卻讓唐眠皺起了眉頭。

“顧玨少爺只要過去跳支舞就好,不會勉強您做其他事情。先生為您還債贖身,顧玨少爺您能哄先生開心是您的榮幸,多少人都還求之不得呢,您應該高興才是。”管家笑著說完,看向顧玨,等他領會這個報答金郁禮以及在他面前表現一番的機會。

顧玨不答反問管家:“今日很重要?”

“對,只要今天您能讓先生開心,以後你便會是金家的另一個主人。”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十分有分量。

唐眠心臟一抖。

幹什麽幹什麽呀!你以為拿豪門的半壁江山出來誘惑老婆,老婆他就會上鉤麽!

仙男老婆不是那麽物質的人!

唐眠豎著耳朵等待顧玨義正言辭的拒絕,卻聽到顧玨悠悠說:“一支舞能換來如此多,倒也劃得來。”

唐眠:???

唐眠臉上的表情過於震驚和委屈,顧玨和管家下樓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顧玨永遠清冷平靜如冰面的臉色終於出現了微妙的波動,但是一瞬的不自然之後又很快恢復如初。

清致的眼眸不鹹不淡地看著唐眠,讓唐眠恍惚覺得前幾日在酒窖的曖昧擁抱只是他一個人白日做的夢。

兩人之間不斷升溫的感情也是他的錯覺。

少年眼裏緩慢地蓄上一層水,唐眠其實非常不願意掉眼淚的,可眼眶就是忍不住酸得發脹。

仿佛被渣男欺騙了一樣難過。

可是理智告訴他,漫畫前期自己實力很弱是事實,讓顧玨對他心動是一件緩慢而極其需要耐心的事情,急不來。

管家看見唐眠突然洇出眼淚,驚訝問道:“大少爺您怎麽了?”

唐眠擡手抹了一下眼尾,堅強道:“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不礙事吧?”管家狐疑地盯著他看,遺憾道:“原本我想請你一同去給先生做見證的,既然這樣大少爺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

“我要去!”唐眠沒等他說完就快速地看了顧玨一眼,打斷道:“家裏太悶了,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出去。”

他說完擠出笑臉,不好意思地又問:“出去做什麽呀?有什麽活動?”

管家張了張嘴想要說點更多,看清唐眠的臉他像是一個激靈清醒了,只是神神秘秘地說:“大少爺去了就知道了。”

趕卻傷心事,新人壓舊人。舊人不可說,不可說。

外面天氣陰沉,沒過幾分鐘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整個世界仿佛籠罩在一層恐怖的陰影裏。唐眠沒想到管家會帶他們來月色。

預想中的淫/亂/不堪的主題會場都不復存在了,月色今晚不接外客。月色的少爺們清一色穿著端莊幹凈的白衣,分散在會場裏或拉琴或跳舞或吊嗓,都在為即將開始的演出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