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長風今年剛上初一,拍戲經驗豐富,頗有些戲骨風範,聽到導演講戲,便認真聽著,頻頻點頭。

沒想到再來還是不對,導演搖頭嘆氣,便不再給他講解,而是親自演給他看,示範一條拍一條,搞得小演員也很自信心受挫。

如此拍到中午,進度沒有達到預期,導演大約是覺得心累,便提前放了眾人休息。

小長風的戲份不少,預計要拍攝一個多星期,就是不知道最後正片裏能保留多少。

不過霜雪峰和溫祝余對於牧長風來說是一個代表“家”的符號,意義重大,後續的閃回還有很多,這些劇情就算第一季中沒有全部保留,也不一定就徹底用不上了,所以這一段的拍攝還是不能馬虎的。

導演說:“沒關系,慢慢來,剛剛開始找不到感覺很正常,溫涯,你多帶帶他。”

溫涯答應了下來。

牧野跟的另一組在劇組用幾十畝空地為了《丹衷》搭建的魔域外景,兩組一個在影視城的一頭,一個在另一頭,午休時間還不夠往返的,只好叫助理過來。夏夏手裏提著一個整理箱的午飯風風火火地殺來,裏面裝著營養元素齊全的餐盒一二三四五,還有銀耳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送的是一個劇組的飯。

溫涯這邊倒是沒想到他今天還要管他的飯,自覺吃米飯總是不怎麽消化,便叫李樂買了饅頭,跟搭戲的小長風坐在一起,挑挑揀揀地從劇組的盒飯裏挑菜吃,順便拿了下午的劇本給小長風講戲,一句一句地過一遍台詞,“這是你的寢居,以後你睡在這兒。”

“這是辟谷丹。”

小朋友小聲學:“屁股丹——”

溫涯笑點低,聽到便笑了,也學了一遍,“屁股丹。”

這一笑小長風也沒了上午時的拘謹和距離感,看到溫涯在挑魚肉吃,便主動把自己盒子裏的魚夾給了溫涯,說:“我不吃這個帶骨頭的。”

溫涯笑著道了謝,其實他也不是有多愛吃魚,就是另一個菜太油吃不了,小長風問:“涯哥?”

溫涯說:“欸,怎麽了?”

小長風認真說起話來很穩重,“我覺得牧長風就是一個平常的孩子,溫祝余帶他上山,他心裏就是很高興也很感激,但是導演又說不對,說不能把他當成孩子來演。”

溫涯想了想,說:“導演肯定是優先從拍攝的角度考慮,還是要聽導演的。但其實你說的也對,他所表現出來的成熟更像是一種……保護色。你知道他吃水果也會把果汁滴到身上,寫字也會弄得滿手墨,有一次瓜瓜……朱墨,朱墨把他從山下帶回來的酥糖舔光了,他氣得晚飯都不要吃了。”

“他小時候,就只是個悶呼呼的小孩子,他很珍惜別人對他的好,就是……對他好的人太少了。”

小長風瞳孔地震,“這些都是書裏寫的嘛?”這是牧長風?!

溫涯笑著說:“沒寫呀,但牧長風是我養大的嘛。”

小長風:“……”你們是不是覺得小孩子都很好騙。

二人大致吃完的時候,夏夏終於風塵仆仆地搬著集裝箱趕了過來,“涯哥!我來給你送飯啦!快!你吃飯,我錄個視頻回去給野哥看!”

溫涯哭笑不得,遞給她一瓶水,“這是幾人份啊,怎麽都用上整理箱了,你是怎麽搬過來的……我剛剛已經吃過了——”

夏夏噸噸噸喝水,十分郁猝,“咋不等我,都還沒到十二點半呢。”

溫涯說:“這邊放飯早,他呢?還生氣嗎?”

夏夏這才回憶起早上牧野生氣了,簡直笑死了,“那邊還沒拍完,我估計他已經忘了,因為今天有別人又惹到他了……要不一會兒你給他發個微信哄哄?”

溫涯笑問:“怎麽回事?”

夏夏說:“小丁從上海回來,野哥叫他去王家沙帶點青團,今天拿來劇組分。結果野哥自己沒吃到就被拿完了,只剩下一個,給你拿過來了,雖然他沒說什麽,不過我感覺他心裏氣死了。”

在一旁老實吃飯的小長風再次瞳孔地震,野哥是誰,牧野嗎?這是牧野?!

為什麽這個故事有點耳熟,這是剛剛酥糖的故事的靈感來源嗎?!

溫涯也樂了,說:“太欺負人了。我又不愛吃這個,你給他拿回去得了。”

夏夏說:“是有點不好消化,他說你別吃皮,吃個餡兒。”

“對了!你的午飯……哥,他就是怕你吃的不好,你要是吃完了就假吃擺拍一下,省得他惦記,我錄個視頻回去交差。”

把餐盒裏的最後一口飯吃完的小長風一頭霧水地聽完了一連串對話,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英語聽力測試,對話聊了一大堆亂七八糟不相幹的,最後的問題卻是問溫涯跟牧野是什麽關系。

這誰知道是什麽關系。

不過可以排除一個錯誤選項——雖然他說牧長風是他養大的,但牧長風不是指牧野,是指角色,所以father—son應該是幹擾項。剩下三個蒙一個,我選colleague。小長風自信地想,我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