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章有小修,讓季憶抱到黑貓)

“你買的土豆不對勁。”劉大雷面對廚房墻角堆著的一小袋土豆道。

季憶在門外聽見他說的,還以為自己買的土豆壞了。

“不會吧,我昨天剛買的,抽芽了?”季憶問,“我一個個挑的啊,不至於吧。”

他走進廚房,看見劉大雷青色的臉上滿是凝重,還以為甚至土豆不止抽芽這麽嚴重。

劉大雷轉身過來責備道:“你買的是糯的土豆啊,要做土豆絲得脆生點的那種。”

“土豆還有糯的和脆的分別?”季憶不懂這個,又覺得這個壓根就不重要,懶得和有種種奇怪堅持的劉大雷掰扯,出門就看見正廳裏他本來放在桌上還沒有拆開的一包零食,此時正飛在半空中要奪門而逃的架勢。

“臥槽,什麽情況?”

零食自己飛起來了,這比大白天見鬼還見鬼啊。季憶下意識去撈了一把,把零食拿住了,這才看見零食包後面露出來的,一個圓乎毛絨的鳥頭,正奮力叼著零食袋子的一角。

正是之前過來吃過薯片的鳥兒,季憶記得林照說它叫伯勞。

“松嘴松嘴,幹嘛啊,不問自取叫什麽你知道嗎?”季憶加了把勁,一人一鳥稍微拉鋸了下,還是伯勞先松嘴。

“我問了,你方才在屋裏沒聽見罷了。”伯勞倔強道,它沒有立刻飛走,而是跟著季憶把零食放到八仙桌上的動作,也停了過去。

它的小鳥爪在桌上踱了幾步,要求季憶,“你給我吃一點。”

季憶不想和個小雀兒計較,隨手扯開膨化食品的包裝袋,又問:“你……來傳話的?”

主要不是季憶想要這麽問,而是自從他那天抱過一次黑貓,林照就好幾天沒有出現了。季憶手背上還有一道當時黑貓留下來的血痂,尖利的貓爪只是一碰就帶出一道抓痕。

雖然季憶自己也稍微有點心虛就是了。畢竟黑貓看上去毛茸茸很好rua的樣子,可他到底是林照化形的,即便自己當時是怕黑貓把魏虎打死,但上去就抱住的舉動對於不喜歡人類的林照來說,應該也是非常失禮的吧。

“傳誰的話?”伯勞卻一臉無知,壓根不知道季憶和林照有什麽別扭似的,悶頭只顧吃,吃下半包後還要點評,“還是沒有黃瓜味的好吃,下次記得買黃瓜味的。”

聽聽這不知足的口氣。

季憶沒從伯勞這裏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還費了半包零食以及一句頤指氣使。他一把抓住剩下的半包零食,“買什麽買,我還沒賺錢呢,菜都快買不起了,你知道現在豬肉多少錢一斤嗎?”

民宿雖然上線了,季憶也參考周圍的酒店民宿暫定了個一百五一晚上的中規中矩的價格,但上線三天,目前還沒有訂出去一間房。

季憶自己對這個情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一上來就爆火走上事業巔峰反而古怪了。特別是現在這行業競爭也激烈,正要像林照要求的那樣做大做強最好面向全世界,那是真要季憶爆肝都不可能做到。

所以這個情況下,季憶一方面有點心虛自己抱了黑貓的事情,一方面又慶幸因為這個,林照好像暫時不會過來盯梢了,起碼讓他減少一部分壓力。

沒有進項,各項開支就要節省。豬肉多少錢一斤的感慨並非季憶信口胡謅,而是深有感觸。

現在買菜是真他大爺的貴啊。

按理說清溪鎮已經是比較偏的地方了,很多新鮮蔬菜都是本地的老大爺大媽騎著小三輪拉過來賣的,價格相較於市區已經便宜了一些。但是像肉和海鮮這一類的價格和市區基本接軌,對於目前還沒有收入只有支出的季憶來說,肉是好吃,可是買的時候都跟割他自己的肉一樣。

“我不知道。”伯勞腦袋瓜子晃晃,騰空而起,“你想吃豬肉?”

“想啊,”季憶想起前兩天劉大雷做的紅燒肉,現在還分泌口水呢,就是這兩天他又買洗衣機空調之類的一些電器,實在沒舍得再給自己加餐了。

伯勞一言不發,轉頭飛走了。

“哎,”季憶看它頭也不回就走了,不由道,“靠,是不是白眼鳥,一提豬肉要錢就走,怕我問你要錢啊。”

季憶搬了張椅子坐在大太陽下折元寶,過兩天他該給李老頭和陳衛國他們結算工錢,得提前準備好。

沒想到他疊了小半筐紙錢以後,伯勞又飛了回來。

季憶低著頭看見一片小小的影子在自己的頭頂,這一回他擡頭看見的還是一個淩空飛著的食物。但並不是一包膨化薯片了,而是一大塊厚實,上好的五花肉。

季憶差點以為自己饞嘴都饞出幻覺來了,就見那大塊豬肉慢慢平穩降低了下來,直到與他的視線齊平,露出了後面遊刃有余扇著翅膀的伯勞。

季憶的眼珠子難以自控地瞪大了,雙手撒開錫箔紙,不由自主伸手接住了那塊看上去就很重,實在和伯勞的體型不在一個量級上的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