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驚險 聲音有點嚴厲,嚇得阿嫣趕緊閉眼……(第2/3頁)

雪地裏埋伏的刺客現了形,仗劍糾鬥,氣勢洶洶。

看來都是高手,遠在侍衛之上。

司裕的臉上終於有了波動,眉頭微擰,道:“躲著別出來,待會我應付。”

“可你……”

“守得住。”司裕摸出一把寸許的匕首,又迅速掃視四周,以防這茫茫雪地裏另有刺客。

阿嫣見他如此鎮定,稍稍放心,猛想起後頭還有個堂妹,忙道:“可謝淑……”

“沖你來的。”

司裕說著話,瞧那邊已有刺客破了防線沖過來,握著匕首活動了下手腕,促聲道:“進去。”

阿嫣沒敢添亂,趕緊縮了回去。

裏頭兩人仗著兩旁橫木攔擋才沒摔出去,卻也被撞得七葷八素。玉露除了來魏州途中遭遇刺殺外,沒見過殺伐場面,嚇得面如土色,田嬤嬤卻是武氏從娘家帶來的,比兩個小姑娘鎮定得多。知道此刻出去就是箭靶,便伸臂將阿嫣抱緊懷裏,又促聲吩咐玉露,“護在那邊,防著暗箭!”

那架勢分明是要以身為盾。

玉露毫不遲疑的拿身體擋在阿嫣背後,還不忘顫聲安慰,“別怕,咱們帶著侍衛呢,不會有事的。”

阿嫣眼眶微熱,輕輕咬住了唇。

她與玉露自幼一道長大,自是情誼極深,卻未料田嬤嬤竟也會這樣護著她。外面金戈交鳴,聽著就覺得驚心動魄,她不知司裕能不能擋得住,但此時此刻,手無縛雞之力如她,除了躲著別添亂,確實幫不上半點忙。

倒是這群刺客……

對謝淑不聞不問,上來就奔著她,莫非像那日二叔謝礪說的,是靖寧縣主的舊部不忍秦念月受委屈,又恨她這京城塞來的人作威作福,故而尋釁?但是以河東的治軍之嚴,軍將即便心有怨憤,又何至於攔路刺殺?

阿嫣越想越覺心驚肉跳,為防萬一,覺得還是摸清對方的來路好些。

遂高聲道:“如果可以,留個活口。”

司裕站在車廂頂,匕首鮮血淋漓,臉上亦濺了血跡,那雙眼在廝殺中泛出猩紅,聲音卻仍平靜如冰雪,呲了呲牙道:“好。”

仿佛答應捉個兔子那麽簡單。

埋伏的刺客俱已出手,守著謝淑的那兩人瞧出情勢,立時趕來相助。方才被刺客重傷的侍衛亦咬牙趕來,阻攔纏鬥。

司裕身如鬼魅,匕首橫掃,皆朝命門而去。

刺客陸續重傷倒下,卻沒人打算逃走,分明是只進不退的死士。司裕眼睛都不眨,臉上無甚情緒,甚至沒有半分淩厲的殺氣,只緊緊盯著每個人的動作,尋準機會直撲對方命門。他受了傷,卻似渾然不覺,許多招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毫不遲疑,像是拿命換命,看誰撐到最後。

這回,他顯然是勝出的那個。

匕首利落揮過,沒用太久,最後一名刺客倒下,匍匐無力。瞧著刺殺落敗,再無扭轉之機,他的眼底閃過決然。

司裕捏拳,重重砸向他的臉。

血沫混著牙齒噴出,亦將早就藏好的毒藥帶走,那人滿口鮮血,目眥欲裂。

遠處,馬蹄聲滾滾而來,是侍衛遭遇襲擊後發鳴哨召來的援兵。

司裕抹了把臉,拿衣裳擦凈匕首上的血,不顧傷口仍有血泅泅而出,只向阿嫣道:“去後面那輛車,別看這裏。”

說罷,默然看向侍衛。

少年慣常寡言,身上更沒有謝珽沙場殺伐、居於高位的那種冷厲威壓,周遭侍衛卻都震驚於他毫無感情的殺伐,見這小車夫將刺客盡數斬殺在地,沒敢反駁半個字,立時將苟延殘喘的那人捉了,旁的留人看守。

有身上帶著創藥的,趕緊取出來分給眾人。

又雙手捧給司裕,“公子快處置傷口。”

司裕接了,聽見阿嫣走出車廂的動靜,便只背過身去,解開刀劍劃得殘破的外裳,往傷處灑上藥粉,又拿衣裳緊緊裹住。

回過頭,見阿嫣繞過了車廂,似要往這邊瞧,立時道:“閉眼!”

聲音有點嚴厲,嚇得阿嫣趕緊閉眼。

旁邊田嬤嬤掃見滿地血跡,心頭也覺震驚,忙伸手蒙住阿嫣的眼睛,道:“王妃別看,這種事瞧不得。”說著話,連玉露的視線也擋住,帶兩人匆匆往謝淑那邊走去。

阿嫣不能視物,只聞到山風裏的腥味。

她到底擔心,問司裕,“你受傷了嗎?”

“沒有。”少年垂眸。

說罷,又瞧了眼殘破染血的衣裳,忽而擡腳疾奔,狼崽般的身影疾躍過地面,站到謝淑的車夫跟前。那是個年輕的男子,身量倒沒比他高多少,被這驟然襲來的刺殺驚得面如土色,愣了一下,見司裕指了指外裳,這才明白過來,忙脫了遞給他。

王府的車夫皆是灰色衣裳,冬日裏穿得又厚實,司裕裹在外頭,倒也瞧不出太大的破綻。

而後,自跳上車轅,驅車去接阿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