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歡喜 湊過去在他側臉輕輕親了一下。……(第2/4頁)

直到謝珽和阿嫣進了雅間,連徐曜和旁邊的丫鬟都進去了,裴暮雲才松了口氣。

鐵腕冷厲的謝珽竟然會踏足這聲色之地?

而且還牽著個妙齡少女?

裴暮雲不知這女子出自誰家,心裏卻像是窺見天大的秘密,擂鼓般亂跳了起來。

據他所知,汾陽王妃出自京城高門,聽家中長輩說,待人接物皆有大家風範、進退得宜,自然不會踏足這種地方,更不會有方才小鳥依人的姿態。而謝珽錦衣玉冠,一改往日的兇悍冷厲,哄著身邊的少女,足見鐵骨柔情,遇見了心甘情願陷入的溫柔鄉,陪她到此處消遣。

聽聞王爺與王妃夫妻和睦,出征前還要當眾親吻。

卻原來只是裝給人看的?

裴暮雲沒敢多待,回府後將這事說予親友。

眾人聽聞,半信半疑。

裴夫人卻覺得這事或許是真的。

——當年謝袞因何而死,晚輩們或許不知道,追隨過謝袞的老將們卻都清楚。楚家畢竟是太師府,又是皇帝強塞來的,哪會輕易被接納?如今謝珽攻下隴右,將藏著的心上人帶出來,那位看似煊赫的王妃怕是要失寵了。

驚訝之余,不免揣測暗生。

妙音樓裏的謝珽與阿嫣自是渾然不知。

琴曲彈罷,又換了琵琶,在燈燭半昏的雅間裏,能讓人拋開繁瑣雜事,愜意聆聽。這般心無旁騖的恣情玩樂,於阿嫣也是久違的。直到戌時過半,她才意猶未盡的跟謝珽出了歌坊,靠在他懷裏縱馬而回。

整日的勞累在沐浴時洶湧襲來。

沐浴後鉆進被窩,她就打起了哈欠。

撲滅燈燭前,謝珽傾身問她,“累成這副模樣,又買了成堆的物件回來,今日可還滿意?”

“豈止是滿意,簡直絕美。”

阿嫣渾身快累癱了,心裏卻充實而輕快,微眯眼睛時,看到謝珽唇邊也噙了難得一見的輕松笑意。去年此時的疏冷已然消失,喜紅華服換成寬松的寢衣,他的輪廓被燭火鍍了層柔光,眉梢眼角憑添溫柔。她忽而半撐起身子,湊過去在他側臉輕輕親了一下。

如蜻蜓點水,稍觸即分。

溫軟的觸感卻直抵彼此心間。

她躺回被窩,眼睛都累得睜不開了,含笑的聲音卻仍甜軟,“多謝夫君,我會記著今日的。”

平實而愉快的陪伴,隨心所欲的走街串巷,令她尋回稍許年少時的肆意無憂。

唇邊笑意未消,呼吸漸而綿長。

她靜靜睡了過去。

謝珽隨手撲滅半暗的燈燭,給她掖好被角,臨睡之前,在她眉心親了親。

喜歡就好。

只要她過得歡喜,他亦為之滿足——比沙場大捷還讓人愉快。

……

一夜酣睡,消盡腿腳疲憊。

阿嫣清晨起身後,又去浴桶裏跑了會兒,待穿衣出門,已是神采奕奕。

回京城的事已經知會了兩位太妃,定在初六啟程。

謝珽此去京城,來回少說得一個月。

先前為隴右的戰事數月未歸,原就積壓了許多瑣務,如今又要只身去闖京城的龍潭虎穴,自然有許多事要去安排和鋪墊。他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阿嫣也沒閑著,除了收拾回京要帶的東西,又特地讓人往軍營裏遞了個消息,說她不日要回京城,徐秉均若有要代交轉達的,可抽空入城一會。

徐秉均立時就告假趕了來。

短短半日的假,也無需安排客院,姐弟倆在外院的一處敞廳裏碰頭,阿嫣讓人帶了幾樣小菜和糕點,淺嘗慢談。

徐秉均積攢了好些東西,欲讓阿嫣轉交。

多半都是書。

徐太傅雖有帝師之稱,其實不怎麽涉足朝政的事。先帝當年受教於楚太師,除了文治武功之事,亦極贊賞其書畫音律的學問。後來立了太子,除了挑選太師,教導其理政治國等事,特地請了與楚太師交好的徐風眠為太子少傅,專事指點書畫,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如今尊為太傅,也只以文事為重。

徐家那座藏書樓不遜於楚家,徐秉均初至魏州,瞧著有些散落的書畫卷冊,是家中書樓未藏卻有可取之處的,都會買了攢著。如今搬來交給阿嫣,竟也有半箱子那麽多。

除此而外,還有封家書。

厚厚的一摞紙箋裝在信封裏,上頭戳了蠟封,他拿出來的時候竟似有點不好意思。

阿嫣猜出其意,有點想笑。

——兩人雖非同姓,交情卻不遜姐弟,先前徐秉均在軍中不便收寄家書,有時候也會捎句話,讓阿嫣轉達。這次回京,對於軍中經歷、半年多的長進,也都是徑直說了,毫無遮掩。唯獨這封信小心封著,還難得的有點扭捏,想必是藏了心事。

私事上,阿嫣不會胡亂插手,只含笑收下。

而後稍斂容色,神情添了幾分鄭重。

“你既來了,有件事情,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回去後祖父問起來,也能讓他明白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