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醋了 她在思念那個為她奮不顧身的少年……(第2/4頁)

兩名暗衛自屋後暗處翻窗而入,腰間短劍尚未出鞘,各執連弩對準前後門窗,謝珽則安靜坐在桌邊,手指離劍柄咫尺之遙。

有梆子聲傳來,二更已盡。

一支利箭便在此時破窗而入。

不偏不倚,直奔床榻。

隨之響起的是叮叮不絕的金鐵交鳴聲,半數被侍衛擋住,半數射在這間屋子前後,或穿門破窗,或釘在墻壁,像是要將屋舍射成刺猬。守門的侍衛假作慌亂,呼喝著喊人來救援,借著夜色徐徐摸到跟前的刺客卻好似抓住了千載難逢的防守空隙,摸著房前屋後僅有的門窗,翻窗欲入。

身形才露,架在暗處的機弩便錚然而動。

利箭破空而出,瞅著對方剛進屋站穩了奔向床榻時疾射向來人死穴。

噗噗兩聲,最初兩名刺客轟然倒地。

窗外仍有金戈交鳴,後面的刺客倉促間沒料到有埋伏,仍尾隨而入,被如法炮制。那樣近的距離,利劍沒入死穴時無聲無息,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示警,便迅速氣絕。

外面的侍衛故作猝不及防,匆忙調人布防,攔住摸到近前的刺客。刀劍交鳴時,驟然降臨的襲殺驚動了周遭的客人,一時間兵荒馬亂,驚呼吵嚷與孩童的哭喊交雜,客院裏陸續點起了燈燭。

鄭獬舊部見狀,傾巢而出。

三百余人的隊伍,要從山坳裏摸到跟前,動靜其實不小。他們有意跟伏擊的刺客配合,分了三支小隊,一支與刺客最早摸進來,算是探路,另外兩支在不遠處待命,這會兒瞧著防守薄弱有機可趁,便前後夾擊靠近。

誰知隊伍才過去半數,暗處忽然響起一聲呼哨,埋伏的侍衛應聲而出,猝不及防的反擊占得先機,霎時將隊伍截為兩段。

起伏的呼哨傳來,一切皆如計劃。

謝珽遂拔劍破門而出,與暗衛合攏,迎擊那些已成亡命之徒的刺客。

客棧前後,霎時打作一團。

陸恪與徐曜各領十五名侍衛和兩三個暗衛,前攻後防,與謝珽近處的侍衛合力,先將闖到跟前的鄭獬舊部包餃子。謝珽則與剩下的四個暗衛合力,對付摸到跟前的刺客。

——這些人的出招路數和手法跟元夕那夜的如出一轍,想必司裕當時出手太狠,帶著那些眼線將老巢連根拔起,致其無處可去,便在此處攔路設伏,借機報復。

謝珽想起死在對方手裏的那些眼線,眼底殺出猩紅。

周圍行客驚慌,慌亂奔逃。

這一出的殺伐卻兇險而有條不紊。

能被謝珽挑出來隨行的侍衛,皆有以一當百之勇,足夠對付那些鄭獬的舊部。

棘手的其實是這些刺客。

先前司裕執意要地址,謝珽給了他腰牌與鳴哨,原意是要他調人接應,可從容全身而退。誰知這少年鋒芒畢露時實在兇殘,仗著身後有幫手,徑直放火將刺客藏身的崢嶸嶺一把火燒了。

那一場廝殺極為慘烈,據身負重傷回來復命的眼線所言,寨中刺客死傷大半,領頭的也被司裕重傷,倉皇逃竄。

不過,隨同前去的兄弟也多殞命,只有他和另一人被司裕夾帶出來。

司裕傷得很重,踏入河東地界就沒了蹤影。

他則拿令牌調了人,回魏州復命。

而眼線圍攏來的這些刺客,想必就是崢嶸嶺殘存的人手了。

性命相搏,各懷血仇。

謝珽與暗衛們互為援引,刀劍交鳴時,其中兇險不遜於元夕夜的伏擊。而在不遠處,司裕暗夜狼崽般的身影掠過鄭獬舊部,直奔謝珽的方向過來。

他知道阿嫣在這座閣樓,藏在刺客圍攻的某個房間裏。

那是絕不容有失的人。

短劍橫飛,無聲無息的奪人性命,刺客們認出這般靜如暗夜卻毫無感情的手法,立時圍攏反攻。

司裕畢竟是血肉之軀,哪能刀槍不入?

上回火燒崢嶸嶺,他與謝珽的部下合力將寨子連根拔起,惡戰中傷到了筋骨,算是死裏逃生。哪怕已休養了兩三月,仍未恢復如前,這會兒反遭圍攻,應付起來也並不容易。

何況自幼經歷使然,他交手時向來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為傷敵一千寧可自損八百。上回元夕夜出手時,刺客志在謝珽,並未太往他身上放殺招,如今殊死搏鬥,難免漸漸負傷。

謝珽余光瞥見,心中微驚。

不論司裕為何臨時起意,拼了那麽多性命將崢嶸嶺拔起,以至今夜對方再次襲殺,少年那身膽氣與孤勇都值得敬佩。此刻虎狼互搏,他與暗衛聯手為陣,可事半功倍,司裕落單被圍攻,實則極為兇險。

但依少年的脾氣,想把他叫過來未必能行。

謝珽以前其實沒想留住司裕。

畢竟他對阿嫣實在忠心得過分,又無血緣之親,男女之別擺在那裏,沒幾個男人能容忍。

但惜才之心,仍蓋過了因情而生的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