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藥丸 謝珽的臉色陰鷙得駭人。(第2/3頁)

至於照月堂……

阿嫣對老太妃的心思沒什麽把握。

但她去照月堂的時候,除了站著坐著請安說話,也就喝茶吃糕點罷了。若真的吃食不太幹凈,也就她遭殃而已,不至於玉露和玉泉也鬧出岔子。

推來算去,問題仍在這春波苑裏。

會藏在哪裏?

阿嫣閉上眼睛擰眉思索,許久後,忽然睜開了眼睛,問道:“咱們搬進來之後,除了小錦的事,院裏其實沒出過岔子。這屋子也是兩位嬤嬤親自盯著,不許人進來的。只不過,嫁來之前婆母曾差人翻修過這裏,對不對?”

盧嬤嬤眉心一跳,“王妃是懷疑那會兒就有人做手腳?”

“曾姑姑說,藥除了能從口入,時常吸進去,或是天長日久的滲入體膚,仍能損及身體。那人既處心積慮,自然力求穩妥。若放在明處,沒準兒哪天清掃時被人瞧見,豈不白費心思?若趁著翻修時藏在看不見的地方……”

這念頭冒出來,阿嫣自己都覺得心頭驟跳。

春波苑是賜婚之後才翻修的,不論嫁來的是楚嬙還是她,既擋了旁人的路,那就是極好的下手之機。

彼時,王府正籌備婚禮。

婆母武氏再怎麽能幹,總不能事事都親自盯著,婚禮當日的往來迎送、賓客宴請等事都須她來操心,翻修之事,必定是安排了管事仆婦操辦。那會兒滿府對賜婚皆有抵觸之心,不論是鄭家還是老太妃,想要做點手腳都輕而易舉。

且這種事,只要沒人察覺,藥效又足夠久,幾乎一勞永逸。

對方甚至不必再做任何事情。

等著她每日浸染,慢慢掏空身體就行了。

難怪先前沒有異常!

阿嫣想通此節,幾乎驚出冷汗。

倘若這猜測屬實,她除非拆了墻壁箱櫃,否則再找八遍十遍都未必有用。而高門勛貴之家,素來都有熏香滿室的習慣,阿嫣也不例外——衣裳、香囊、簾帳等物都是用熏籠慢慢熏了淡香的,玉鼎每日也都有淡香裊裊,且用的香料精挑細選,經久不散。

想憑這副鼻子找出線索,那是癡人說夢。

但也不是沒有法子。

阿嫣心裏有了數,就著玉鏡端來的果盤磨牙緩了會兒,而後起身去換衣裳,渾似無事發生。

……

是夜,謝珽回屋時已是子時。

在碧風堂裏交代了阿嫣的身體和甘郎中的事情後,武氏也大為震驚,得知謝珽已查到線索,與鄭家幹系甚重,立時讓心腹往照月堂悄悄遞了話,教她好生留意鄭吟秋的動靜。

過後,母子倆又說了些公事,謝珽在她那兒用了晚飯,去書房將幾件要緊事處理完,一擡頭,已是月過中天。

中秋將近,蟾宮正明。

若是換在從前,他先經征戰後又進京,許久都沒去校場軍營瞧瞧,如今既已歸來,多半會在書房小憩片刻,將積壓的事情都處理幹凈,而後親自騎馬率人巡查一圈。

如今,卻有更重要的事壓在心頭。

他揉了揉眉心,踏著清月夜風回到春波苑,遠遠就見甬道旁燈籠高挑,照出昏黃的光芒。

那裏,嬌妻在等他回來。

滿身疲憊忽然消散,他的唇角不知何時浮起了笑,加快步伐走過去,裏頭靜悄悄的沒什麽動靜。唯有巡夜的仆婦挑著燈籠慢慢巡查,碰著他的時候恭敬行禮。到得正屋,裏頭的燈燭卻還亮著,他訝然進去,就見阿嫣坐在桌畔,正撐著腦袋打盹。

夜已經很深了。

外間的高燭幾乎燒到盡頭,她沐浴後穿了松散寢衣,滿頭青絲披散在肩上,面前擺著一架古拙的燈籠——那是先前徐秉均送的,制式奇巧,薄紗上繡了山水人物,點了燈燭後十分漂亮。

她看得困了,上下眼皮打架,連男人進屋時輕微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旁邊玉露卻瞧見了,忙要提醒。

謝珽卻擺了擺手,輕著腳步走到跟前,就勢坐在她身邊,伸臂攬著雙肩,很順手的就將溫香軟玉揉進懷裏。

熟悉的氣息與懷抱,並沒驚著阿嫣。

她側過頭,又打了個哈欠,眼睛裏幾乎困出了淚花,低聲道:“夫君怎麽忙到這麽晚才回來?”說著,就想起身給他寬衣,還沒站起來呢,旁邊謝珽長臂一伸,兜著她的膝彎,徑直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旁邊玉露縮縮腦袋,趕緊退出去。

阿嫣還迷瞪著,“先寬衣呀!”

“寬什麽衣,你都困成這樣了。熬到這會兒還不睡,非得等我回來抱著?”謝珽在榻上屈膝,將她放上去,神情瞧著一本正經,語氣裏卻藏了幾分揶揄暗示。瞧著她犯困嬌軟的模樣,趁機親了一口。

阿嫣臉上一紅,“才不是!”

“那是為何?”謝珽拿手肘撐在榻上,半邊身子伏在上方,輕易將她籠在暗影裏。

阿嫣躺進松軟的被褥裏,愈發覺得困了,就著湊過來的身子,一面順手給他寬衣解帶,一面道:“是想找夫君要一條細犬。原想去書房說的,又怕夫君剛回來,積壓了許多公事,不好打擾。夫君手裏若有合適的,明日送來一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