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煎熬

時間又過去了不知道多久，至少在蘇言的猜測中，至少兩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但在此期間，他始終沒有睡著！

這根本就跟感不感覺得到疲憊沒有任何關系，因為他現在已經困到了極致，像是眼睛一閉就能沉沉睡過去。

但是，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就立馬會被恰好滴在額頭上的水珠驚醒！

怎麽會這樣？！

明明只是讓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水滴不是嗎？

可就是猶如電擊、針紮一般的刺激一般，讓他的精神已經耗盡了，但身體就是難以陷入到沉睡之中。

此刻，青年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已經徹底被血絲布滿了，猶如一位七天七夜都沒有好好睡過覺的人，在下一刻就會直接猝死過去。

嗒……

突然間，蘇言的身軀再度猛地一顫，卻不是想要掙紮，而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他感覺到了什麽？

他從額頭上感覺到了微弱的疼痛感……

在過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後，額頭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覺，終於是變成了一種痛覺。

或者說，從很久之前開始，他的精神就已經感受到痛苦了，只是此時此刻，身體才後知後覺的有了反應。

蘇言知道，他現在是徹底睡不著了。

但是，只是這樣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麽。

僅是這樣，別想讓他屈服，他是不可能主動去傷害衛依水的！

似乎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這裏忽然響起了一聲痛苦的嗚咽：“唔——”

蘇言不能說話，不然現在響起的一定是一聲淒慘的尖叫聲。

因為，他的額頭上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劇痛，如果在此之前都是水滴滴落在額頭上的話，那現在就變成了一顆尖銳的石子從上面猛然劃過！

痛苦突然增加了幾十倍！

“唔！唔！”蘇言痛苦道，那雙柔軟的柳眉緊蹙在一起，瘋狂的偏頭想要脫離水滴的滴落。

但他的脖頸也是被束縛住的，所以只是徒勞無功。

青年的內心終於生出了一股濃濃的恐懼感，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是不是會死？

他一定會死的。

一瞬間，其他所有想法都被蘇言拋在腦後，在他再次掙紮無果後，腦海裏僅剩的唯一念頭，便成了‘容器裏的水什麽時候才能滴完’。

於是乎，蘇言死死睜大著自己通紅的眼眸，在心中不斷祈禱著水快點兒滴完。

只要水現在滴完，他付出什麽都願意！

但是，盛水的容器無比巨大，一滴一滴的滴落，怕是滴上整整半年都滴不完。

青年卻根本不敢往這方面去想，若是想到這個可能的話，他可能會當場崩潰掉。

嗒。

可似乎是蘇言的祈禱起了作用，水滴居然真的不再滴落了。

他興奮、激動到直接流下了眼淚。

他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

這樣想著，困意洶湧的席卷而來，就在青年幸福的流著淚，即將睡過去時，房門被打開了。

他驟然清醒，通紅的眼眸瞪得渾圓。

是誰？！想要幹什麽？！

嘩啦啦！

又是一大股水流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有人在往容器裏加水！

“唔唔唔！”

這一下子，猶如踩到了蘇言的底線，讓他不計後果的來了一次最瘋狂的掙紮，口中也發出巨大的嗚咽聲，以此對這個人進行警告和威脅。

這樣的舉動，讓得水流聲停止了一下。

“不想讓我加水了嗎？”

是衛水含著笑意的聲音。

明知道她是敵人，但在聽到她的話語後，蘇言還是以最大幅度的點了點頭。

他絕對不想再一次感受之前的一切了。

衛水看了一眼青年被打的微微泛紅的額頭，道：“那答應我之前說過的話了嗎？”

聞言，蘇言有些呆呆，艱難的回憶了一下，這才想到了衛水說過的那句話是什麽。

傷害依水，然後告訴她自己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嗎……

若是在這之前，蘇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衛水。

但經歷了那一切，他此刻猶豫了下來。

他知道衛水讓他做這件事，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衛依水，而是讓他失去衛依水的信任。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重新把衛依水掌控在手裏。

為了自己的性命，舍棄掉衛依水的自由，甚至還要傷害她嗎……

猶豫只持續了一瞬。

下一刻，蘇言有些艱難的再次扯開了嘴角，露出了一絲虛弱的笑意。

無需多問，這個神情已經表明了答案。

見此，衛水的眼神一寒，卻沒有太多情緒波動，顯然是預料到了青年的反應。

她輕輕笑了笑，低頭再在蘇言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讓得後者的身軀一顫，這次是因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