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馬馬耶夫崗(第2/2頁)

和病房僅僅隔著一道毛玻璃的值班室裏,背著沖鋒槍的鹹魚懷裏還抱著正在打呼嚕的冰糖,而離他不遠的辦公桌旁,張初晴正噼裏啪啦的操縱著鍵盤玩著一款單機遊戲。

“初晴姐,他不會抑郁了吧?”鹹魚用手指著監控屏幕裏的以薩迦低聲問道。

“你再把他看的嚴一點,他心理崩潰都有可能。”張初晴嫌棄地說道,“我就沒見過你這樣陪護的,我這病房都被你弄成監獄了,他不抑郁才怪呢。”

“這又不怪我”鹹魚甩鍋的本事一流,“要不是老板那通電話,他現在肯定活蹦亂跳的。”

張初晴根本懶得接這個茬,“今天不禍禍你那些涅涅茨學生了?”

“艦炮都不給用,我可沒興趣當老師教他們漢語。”鹹魚百無聊賴的重新窩在躺椅上,活像個退休返聘的看門兒老大爺。

“你要是實在閑得無聊就去機庫上面的甲板轉轉,那裏肯定有你喜歡的東西。”張初晴只想安安靜靜的玩遊戲,索性告訴了鹹魚一個小秘密。

“什麽東西?”鹹魚渾不在意的問道。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裏面那個我自己盯著就行。”

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專心玩遊戲的張初晴,鹹魚猶豫片刻之後,抄起手台喊來一位輪休的水手過來幫忙盯著以薩迦,然後這才走向了甲板。片刻之後,機庫裏傳來一陣陣興奮的鬼哭狼嚎。

找到了新玩具的鹹魚立刻留下一臉懵逼的冰糖沖向了駕駛台,此後的幾天裏,這條鹹魚完全像是變了條魚一樣。不但把監視以薩迦的工作丟給了水手們,甚至每天勤快的早九晚六跑到駕駛台報道央求著被煩的想拆舵盤的苗船長。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隨著進入四月份,溫度也開始顯著回升。在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中,除了被派去破冰船上幫忙的鹹魚之外,俱樂部全員回到了木材廠報到。4月7號當晚,11輛探險車組成的龐大車隊緩緩開向了火車站。

一天之後,石泉等人開著探險車離開伏爾加格勒火車站,在過來接站的謝爾蓋帶領下,驅車直奔緊挨著伏爾加河西岸的馬馬耶夫崗。

這片山崗本是古代韃靼人墳墓形成的小山,站在山頂可以俯視整個斯大林格勒(今伏爾加格勒)和不遠處的伏爾加河。只要控制住這裏,就能控制整個斯大林格勒,以及作為斯大林格勒命脈的伏爾加河運輸線。

也恰恰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馬馬耶夫崗拉鋸戰甚至一直持續到了1943年的一月底。

戰績呼嘯的天空中,成噸的炮彈和航彈一刻不停地砸在這塊位於城市核心的高地上,與此同時的地面上,蘇德雙方士兵頂著致命的狂轟濫炸在地面上用機槍、沖鋒槍、步槍、手槍、手榴彈,乃至刺刀和工兵鏟作為武器一遍遍的反復爭奪著這片高地。

在這場戰役裏,人命甚至連數字都算不上,沒有人清楚在這場戰爭中犧牲的準確人數,甚至雙方的指揮官都一度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否占領或者守住了這裏。

成建制的士兵沖上這片發燙的高地,和成建制的敵人混雜在一起殊死搏鬥,然後又在這台馬馬耶夫崗牌絞肉機裏成建制的丟下了隨時可能會被炸成碎肉的殘破屍體。

海拔高度僅有102米的馬馬耶夫崗蘇德雙方犧牲了將近一百二十萬的士兵,甚至直到會戰結束的那一刻,蘇聯第62集團軍42團的炮兵狙擊兵普羅托季亞科諾夫仍在僅剩他一人的陣地上步履蹣跚的收集著能用的彈藥,隨時準備著應對下一輪的戰鬥。

時光荏苒,今天的馬馬耶夫崗山頂,矗立著一座高達85米。連同底座重達800噸的“祖國母親在召喚”雕塑。

離得老遠,駕駛室裏的眾人便看到了這座雕塑,看到了雕塑手中的利劍。等他們開進馬馬耶夫崗山腳的停車場才發現,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同行,甚至連官方的第90特殊搜索獨立營的人也在那位基洛夫營長的帶領下趕到了這裏,此時他正在停車場裏接受著記者的采訪呢。

這幾年俱樂部和搜索獨立營雖然很少碰面,但相互之間的合作卻不少,可以說,雷達站後山的那些二戰裝備得以修復如新,很大一部分都來自對方提供的零件支援。當然,這種支援毫無疑問是有償的。

刻意和對方保持著明面上的距離,俱樂部車隊在大伊萬的強烈要求下,找了塊顯眼的位置停下。留下大伊萬和娜莎等著約好的紅星台和斯摩棱斯克電視台的記者過來采訪,石泉等人在謝爾蓋的帶領下漫步走向了山頂的高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