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頁)

束寒雲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他一廂情願認為謝青鶴帶他回觀星台就是為了看那本冊子,就覺得大師兄不在乎修為,我也不能推拒。這會兒被謝青鶴駁了回來,他臊得滿臉緋紅,小聲解釋:“我不是……不是那麽著急。我也不想壞了師哥修為。就是……那您如果很喜歡……我都可以的。”

謝青鶴只顧得上笑眯眯:“嗯嗯,師哥知道。師弟真好。”

束寒雲又羞澀了一回,突然醒悟過來:“那咱們回觀星台做什麽?”

“不是得跟你說冊子的事麽?”謝青鶴托著他的小屁股,將往下出溜的他往上提了一下,“還有你這身板,才挨了打就敢出來活蹦亂跳,裝得沒事人一樣——師哥知道你怕羞,不想讓同門師弟知道挨過師父的鞭子,帶你回觀星台,給你裹傷上藥。總能管上一天。”

束寒雲滿心甜蜜,只覺得大師兄怎麽這麽好呢?忍不住低頭在謝青鶴頸後挨了挨。

謝青鶴還在叮囑他:“若是還不好,又好面子,自己個兒下山去鎮上找個大夫瞧瞧。聽見了?”

“聽見啦。”束寒雲原本就聽話,今天尤其溫柔乖順。

這時候正是諸弟子做下午功課的時候,一路上都沒碰見什麽人。

謝青鶴修為驚人,背著師弟也不嫌吃力,一邊聊天一邊樂顛顛地將人背回了觀星台。

這些年來觀星台只謝青鶴獨自居住,到了自己地盤之後,謝青鶴愈發顯得愜意自在。他先把師弟放回屋內自己床上,在師弟臀上輕拍了一下,示意束寒雲別害羞可以大大方方往裏歪著:“將被子墊在身下躺著舒服些,師哥去給你打水拿藥。”

寒山劍派諸弟子全是光棍硬漢,睡的自然都是一溜的硬床,想要歪著舒服些,就得墊著棉被。

謝青鶴是個難得的講究人,平日裏喜歡穿騷包的白衫,天天拖著師弟們給他漿洗衣裳,白衫穿汙了就去找恩師討私房錢,下山找成衣鋪子再買幾身新衣裳穿。平時他的臥房也不許師弟們進,就怕把被褥弄臟了,束寒雲倒是特例可以坐他的床,但——臟兮兮的時候,敢上床同樣要被訓斥。

這會兒束寒雲要褪衣裳上藥,謝青鶴把他放在床上,束寒雲已經受寵若驚。

居然還叫他墊上被子隨意歪著?!

謝青鶴已經轉身出去了。給師弟清洗傷口,肯定得燒熱水。

束寒雲老實不客氣地歪在大師兄的被子上。大師兄的被子和檀香小築裏雜居的師弟們的被褥寢具也不一樣,蓬松綿軟,似是才曬過不久,沒有一絲山中久居的潮氣。

他歪著頭嗅了一下,枕頭上還有大師兄淡淡的體香。

男人是不可能有體香的吧?束寒雲想了一下,最終認定是澡豆裏混雜的香料氣味。

沒多久謝青鶴就進來了,說熱水還得等一會,先拿了藥瓶子進來,讓束寒雲服藥。

修者多半懂得醫理藥性,上官時宜被尊為天下第一人,於岐黃之道也造詣頗深,不過,入門四弟子中,習得醫理的僅有謝青鶴與陳一味——謝青鶴學什麽都快,有余力便將醫理一並學了,陳一味則是習武不行,專攻醫道。

所以,束寒雲平日用的都是門內醫師寮統一配備的藥丸,謝青鶴手裏則有自己配用的小份藥。

“我自己配的。”謝青鶴手裏還拿著一只小木勺,“蜂蜜熬成藥膏,你敢不敢吃兩口?”

束寒雲知道大師兄跟師父習得岐黃之術,也不知道謝青鶴究竟學得這麽樣。

畢竟身強體健人年輕,平時也不怎麽受傷,哪裏用得著吃藥?有點小毛病都用醫師寮所做的藥丸,從沒試過謝青鶴的手段。冷不丁地拿了入口的膏藥來,謝青鶴才會問他敢不敢吃。

“甜的麽?我聽一味師弟說,熬藥膏可費功夫,醫師寮不肯熬的。”束寒雲起身就去接木勺子,對大師兄的醫術沒有絲毫懷疑。

謝青鶴將藥瓶傾斜,琥珀色的藥膏汩汩而出,很快集滿一勺。

束寒雲吃了一勺,甜中隱隱帶著藥香。察覺到師兄正在旁邊關切地看著自己,越發覺得甜蜜。

謝青鶴見他臉頰紅了,忍不住問:“熱麽?莫不是燒起來了?”

束寒雲不讓他摸自己額頭,往床裏邊縮了縮:“沒有。”

謝青鶴秒懂:“哦。”他故意板著臉教訓,“你也是童子功。此事上還得注意一些,莫要一著不慎壞了二十年苦修。”

束寒雲羞恥得不行,居然也沒察覺到師兄是在開玩笑,紅著臉不住點頭:“是。寒雲領訓。”

“那快讓師兄親一下。”謝青鶴湊近他臉頰,飛快地啄了一下。

束寒雲直接就驚呆了:“啊?啊!”

謝青鶴偷香得逞,已心滿意足地起身,說:“我去看看水好了沒有。”

留下束寒雲心猿意馬又心驚膽戰,滿腦子官司:這麽下去,我這童子功還保得住麽?大師兄真是火上澆油!太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