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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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陸筠那邊也得了消息。

他披著氅衣,沉默地走在宮道上。

郭遜道:“事關夫人,底下人不好處置,回了侯爺,望您拿個主意。這姓梁的的造次不是三兩日了,上回教訓一次,沒能叫他長記性。未免夜長夢多,令您跟夫人煩憂,依卑職之見,不若……”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陸筠眉頭緊鎖,沉默不言。

他想殺梁霄,這念頭不是頭回生起。

以前是出於嫉妒,如今是覺得煩。

這樣一個人活在世上,對他和明箏沒半點好處。

明箏今天的態度很明顯,她與梁家劃清界限,並不留情。

大牢裏關著梁家四姑娘,此刻梁霄也被押在他手裏。想要鏟除這一家,不費吹灰之力。可世人會怎麽議論明箏?

說她與情夫合謀,斬草除根害死前夫一家?

那些本來子虛烏有的傳言,就會在梁家消失後坐實。

世人不論真相,只會同情弱者。

與他相比,梁霄就是那個弱者。

失去了妻子,又被妻子的新歡殺害……梁家雖是強弩之末,可畢竟在京城盤亙百年,姻親裏頭還有禮部侍郎這樣的大員,逼到極處,鬧到禦前,他倒沒什麽,只怕明箏臉上不好看。

陸筠沉默了一路,就在行至明府門外之時,他才嘆息一聲,開了口。

“把他送到宛平,著他做軍中苦力。”

“叫人盯著,沒我的允許,不準他回京。”

郭遜怔了怔,還欲再勸。陸筠擺擺手,制止了他。

婚期在即,他也不想手染鮮血。為了他和她的未來和順,他寧願就傻傻的迷信這一回。

但願從此順順利利,讓他快些娶了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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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薇沒找到,梁霄又被連夜召回了宛平。梁家上下都慌極了,即將滅頂的恐懼,彌漫在梁府上空。

不論他們如何驚惶,這一切都跟明箏沒關系了。

她開始匆忙的備嫁,因為婚期忽然提前,時間驟然緊張了起來。

陸筠受傷後,她也曾好好的思索過。她牽掛他,擔心他,這些都不是作假的。她盼著他好,也不厭惡他的親近,也許還稱不上多麽深愛,但她還是有些喜歡他的……

認識到自己的心意後,她沒有拒絕陸筠想要把婚期提前的提議。

父親和陸筠商定過,將日子定在了欽天監建議的八月十八。

再有幾個月,她就要嫁給陸筠,成為嘉遠侯夫人了。

五月初,明府辦喜事,明軫大婚。陸筠作為明家準女婿,自然出席。

他刻意收斂鋒芒,盡量溫和地對待明家每一個人。他希望給所有人留下好印象,讓他們轉達給明箏,自己究竟多麽看重這門親事。

明軫那些狐朋狗友有機會給嘉遠侯敬酒,哪裏還會客氣。

他飲了三四壺,在座上還是一派從容平靜的模樣。等他被人帶進明家偏院,明箏急忙忙來瞧他時,他已經醉的很厲害了。

“箏箏。”

瑗華還沒退出去,他就拉住明箏的手喊她的名字。

瑗華嚇了一跳,忙紅著臉退出去。

明箏洗了條帕子,替他擦拭熱乎乎的臉頰。

他攥住她兩只手腕,坐起身來想要親她。

明箏甩開他,按住他的肩膀,低聲哄道:“你別鬧。”

她為他抹拭頭上的汗,抱怨道:“明軫這傻子,做什麽由著那些人灌你這麽多酒。”

“箏箏。”他含糊地喊她的名字,摟住她腰身不放。

明箏被他箍住掙不開,軟倒在他懷裏,握拳捶著他的肩膀,嘟囔道:“堂堂嘉遠侯也有這樣耍無賴的時候啊。”

他扣住她的腰不放,似乎不滿足此刻的親親抱抱,手順著腰側朝上走。明箏按住他,搖頭道:“你別胡鬧,待會兒酒醒了,瞧你羞不羞。”

又笑自己傻氣,他醉著,哪還聽得懂她說些什麽。

她掙開他站起身,預備去換條帕子,重新替他擦拭。

袖角被人攥住了。

陸筠張開眼,神色迷離地望著她,小心翼翼地說:“別走。”

明箏頓了下。他順著她袖角,尋到她的手掌,握緊了,扣在自己心口上,“明箏,我又做夢了……我總是想你。我想殺了梁霄,想把你搶回來,想吻你抱你,想讓你做我的女人。這個夢,我做了十年……原諒我,祖父戰死,我不能走,我得為他報仇,我給你寫過信……可你沒回,明箏……我就這樣,把你錯過了。”

他手腕一帶,讓她倒在他懷抱裏,小心撫著她的頭發,輕聲嘆道:“別走,別離開我,嫁我吧,我會待你好,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別走了,好不好?別走了……”

他像夢囈,根本連個完整的句子也說不清,可他低喃的那些話,讓明箏心裏發澀,酸楚得不行。

她伏在他身上沒有動。

她抿著唇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