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園林設計

“明白了!”趙煦隨口說道,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還是敷衍:“皇祖母,娘娘,還有幾樣好東西!”

說完將背簍裏邊的東西都倒在地上:“這個是馬鈴薯,我們測量過了,蘇家莊子上,一畝可產七百斤;這個是甘薯,一畝五百斤;這個玉黍現在還不知道,國公說要等幹燥脫粒之後才能稱量;還有一種上千斤的木薯,不過那個東西需要脫毒之後才能食用,而且要在南方才高產,民間加工也麻煩,司徒說不利推廣……”

高滔滔和向太後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震驚之色。

趙煦將土豆和甘薯擺到二人面前:“不過司徒也說了,普通農家不會料理得如蘇家莊子那般細致,地也不見得能有那麽肥沃,種在旱地薄田,只能有一半收成……”

一半那也了不得!如今大宋畝下兩鬥,收成一石的土地,也多得很!

高滔滔拿起一個土豆:“哥兒,這個好吃嗎?”

“嗯!好吃!”趙煦立即點頭:“對了我包裏有烤甘薯,我特意給皇祖母和娘娘帶回來的!”

烤過的甘薯失去了不少水分,甜味更甚,趙煦將烤甘薯放到火盆邊上,不一會兒殿內就飄起一股香甜的味道。

待到將甘薯烤熱,趙煦一手拿起一個,眼巴巴地看著大宋最尊貴的兩位女人:“皇祖母,娘娘……”

高滔滔笑了,伸手接過來,遞給尚在尷尬當中的向太後:“難得哥兒的一片孝心,司徒說這是能使下田之家解脫貧困的好口糧,今天便不用拘禮數了。”

剝開甘薯嘗了一口,感覺味道其實相當不錯,說道:“《倫理訓類》是本好書,道理說得明白,讓天下百姓肚皮不空,方是最大的禮數!”

……

十月,朝廷獎諭京東轉運使鮮於侁。

鮮於侁字子俊,之前在任上因反對苛索被罷,吳居厚前繼後任,大興鹽鐵,苛斂橫征,至是謫置黃州,仍用鮮於侁為轉運使。

這是司馬光的推薦,司馬光語同列道:“子俊甚賢,本當列朝,今以子駿為轉運使,誠非所宜。”

“然朝廷欲救東土之弊,非子駿不可。此一路福星也,可以為轉運使模範矣,安得百子駿布在天下乎!”

鮮於侁到任後,立即上奏罷萊蕪、利國兩處錢冶,罷鹽法,海鹽任由河北通商。

河北鹽價應聲而落,“人民大悅”。

己醜,王巖叟言:“風聞章惇於簾前問陛下禦批除諫官事,語涉輕侮,又問陛下從何而知,是不欲威權在人主也,乞行顯黜。”

蘇油上奏:“包拯有執袖唾面之諫,唐介有鼎鑊不避之言,天下以為直臣。”

“英宗,先帝先後起而大用。”

“章惇所議,但引故事,去二人遠甚。又欲陛下尊依制度,是愛君以德而非媚,何輕之有?”

奏入,皆不報。

劉摯言:“神宗皇帝靈駕進發,準敕,前一日五夜,三省執政官宿於幕次。宰臣蔡確獨不入宿,慢廢典禮,有不恭之心。”

左正言朱光庭言:“蔡確先帝簡拔,位至宰相,靈駕發引,輒先馳去數十裏之遠以自便,為臣不恭,莫大於此。”

又言章惇欺罔肆辯,韓縝挾邪冒寵,章數上,其言甚切。

蘇油再奏:“惇性忤直過剛,然前奏變法經歷事,乃剖身自白,實事求是。”

“物有兩極,事有兩分。以言論之,則欺罔之說,未知所起;以事論之,則肆辯之論,為見其征。”

“剛切之臣,尤須包佑。陛下用人之際,當取其長而掩其短,采其論議之要,以鑒得失,棄其狷狹之色,以禦寬容。”

“臣前在陜西,擅改青苗保馬保甲諸法,非惇切言於安石相公門下,豈得行哉?”

“知其事者,呂惠卿、曾布,陛下亦可垂問荊公。”

“未敢欺隱,沒為己功。”

於是高滔滔命人往金陵發報,問王安石是否有其事。

王安石說有,而且當年蘇油的開封府十六縣考察報告和青苗法改良意見,都是章惇代轉,當時也有勸諫,此事可問呂惠卿,曾布。

同時還說國家人才難得,就算章惇言語不謹,也請陛下不要計較。

章惇與王珪在先帝病危時曾經制草請命,說他對陛下有二心,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呂公著也上書,說法都可以改良,如何人卻不容改過?何況章惇本來也沒有什麽大錯,《新法十五年利弊劄子》,剖析得淋漓盡致,足見高才。

高滔滔對章惇的印象這才漸漸改觀,這人頭鐵實在是頭鐵,但是既然幾個重臣都說他不錯,那就暫且包容一下,以觀後效,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度量。

不過蔡確和邢恕可就沒這好命了,禦史台輪番上奏,章惇搞不成,搞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