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畫山 你畫山,我畫咱爹。

三人開車抵達上海, 直接住進了華婕的洋房別墅。

陸雲飛站在別墅門口,就忍不住嘆道:“我也要買別墅。”

“價格翻了快三倍了,雲飛加油!”華婕得意的笑道。

“……”陸雲飛。

華婕是招財貓嗎?

以後華婕買啥他買啥!

沈墨停好車拎著箱子下車, 華婕拎過他手裏的東西放地上,拉著他走進別墅,熱情招呼道:

“這間大書房是給你留的,現在空著, 回頭你自己布置。”

她洋洋得意, 仿佛在炫耀玩具的孩子。

沈墨點了點頭,嘴角微翹,“挺大的,勉強夠我用了。”

“哈哈哈哈,這麽勉強的嗎?”華婕。

“嗯嗯, 一般勉強。”沈墨說著捏了捏華婕的手指。

“……”陸雲飛。

華婕的愛好到底是買房, 還是金屋藏墨、墨前獻寶?

一路風塵,三人在華婕的別墅裏好好休整一番, 沖沖洗洗, 好好睡覺, 大吃大喝。

然後洗衣服洗車和采購。

3天後,拋下上海物質豐沛的享樂、濕潤的空氣、暖而香的浴室……和柔軟的床,三個年輕人再次踏上旅行。

8月初,抵達四川,潮濕溫熱的空氣讓每個人身上都黏糊糊的, 像蒸桑拿一樣。

撲進賓館洗洗涮涮, 然後便是進藏前最後一輪無節制的大吃大喝——

一頓熱汗淋漓的油碟鴛鴦火鍋,配一碗香甜的涼粉;

坐在公園裏大啃兔頭幹鍋,配鴨翅肥腸, 鮮辣,香的流鼻涕;

再一頓蹺腳牛肉,吃牛肉片配清甜的圓白菜,再嗦兩口粉,咕咚咕咚兩口牛肉湯…

哇~好滿足……

兩天後,端著一碗狼牙土豆,雖然不舍,仍要再次啟航。

出了成都,一路向西海拔開始爬坡。

出城穿山,6個小時後抵達海拔2800的康定,沈墨找到一個小招待所,大家入住時便感到了一些眩暈。

“不要跑跳,不要興奮,平和一點。如果不適應,就吸氧。”沈墨像個爸爸一樣,下車搬行李時再一次跟陸雲飛和華婕交代。

“提前好幾天喝紅景天,沒事的。”陸雲飛背著大書包,仰頭看了下小招待所的環境,知道他們終於要開始吃苦了。

“不要洗澡。”沈墨瞪一眼陸雲飛。

“好。”陸雲飛乖乖點頭,率先拿著房門鑰匙上了樓。

房間推開窗,看到的是藏藍色的夜晚天空,和一排排藏族風格的民房。

招待所外便是折多河,水勢很疾,嘩啦啦很響。

華婕站在窗邊望著疾奔的河流。

“身體感覺還好嗎?”沈墨摟住她問。

“這邊的山勢險,河水也洶湧。”華婕道。

“慢慢會越來越險,我們還會路過金沙江,怒江,瀾滄江……”沈墨。

“穿山越嶺。”華婕笑道。

“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陸雲飛朝著沈墨挑了挑眉。

沈墨搖頭。

陸雲飛輕輕嘆口氣,現在所在的小城藏民變多,但其實仍在四川。

想要剛啟航就能有點人生和事業的體悟,太心急了。

喝了紅景天,三人再次啟程,昨晚三人都睡的很淺,初入高海拔區域,都有點不習慣。

這一天,過新都橋,直奔雅江。

空氣中彌漫著牛糞的味道。

一路上,上高海拔的時候,冷的穿厚外套。下山路,大太陽一曬,又熱的穿短袖。

上到4280米的折多山時正下小雨,華婕穿著沖鋒衣,一邊喘,一邊冷的哆嗦。

卻有種奇妙的征服大山般的快感。

前人鑿山開路,攀越高山鋪路建房,吃這些苦搞建設時,憑借的到底是怎樣的信念?

除為生計外,還有沒有點別的情感?

他們心裏想的是祖國,還是老婆孩子和未來的好日子?

望著蒼茫山巒,四野無人,連路上常見的慢條斯理吃草的牦牛都不見了。

她忽然想起明朝大官成都人楊慎被流放滇南時,也是在如此艱難的環境裏。

他滿腹抱負不得施展,正愁苦時見梅憐己,寫下《南枝曲》:

我渡煙江來瘴國,毒草嵐叢愁箐黑。忽見新梅粲路傍,幽秀古艷空林色。

絕世獨立誰相憐,解鞍藉草坐梅邊。芬蒀香韻風能遞,綽約仙姿月與傳……

古人被流放,尚有一腔報國之心,熱血不涼。

為什麽她一切都好,卻提筆默然?

華婕又想起楊慎的另一首《山茶花》:

綠葉紅英鬥雪開,黃蜂粉蝶不曾來。

海邊珠樹無顏色,羞把瓊枝照玉台。

這些都是大一詩詞賞析課上,特別有趣的李教授著重講解過的詩句。

古代被流放的文人極多,杜甫李白的詩詞也在流放前後風格迥異,杜甫還曾為偶像李白被流放感到不公,寫下“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詩句——

京官冠蓋相續,才華蓋世的李白你卻獨憔悴,好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