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強扭的瓜必定不甜

二皇子是什麽人,宮裏長大的,王瑟不看羅衣還好,看這一眼,反倒激起了他的興趣,當即將手一揮,狠聲道:“把羅衣帶下去,嚴刑拷問!”

羅衣失聲尖叫:“殿下饒命啊!小姐,小姐,救救奴婢!”

王瑟往前一撲,緊緊抱住二皇子的腳,淒聲哀求:“殿下,殿下,羅衣打小就跟著我,人人皆知她是我的近身侍女。她若有事,只怕閑話傳得難聽!您就算不給我留臉面,也給咱們孩兒留幾分臉面,勿要讓人說長道短,求求您了……”

其實她想說,讓二皇子給他自己留幾分臉面,她這個正妻、嫡長子之母沒臉,他自己也不好看,但她不敢——因為或許會讓二皇子想起娶她未得助力,反倒吃虧一事,從而變本加厲,不留情面。

所以只能盼著他,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孩子的面上,好歹不要把事情做絕。

二皇子垂眸看著王瑟,眼裏情緒復雜,許久之後,淡淡地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強扭的瓜果然還是不甜。”

言罷,他很堅決地踢開王瑟,轉身大步離開。

“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唔唔……”羅衣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王瑟跪坐在地上,仰面閉目,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為什麽!她為什麽會走到今天!

當初裴融答應過,非她不娶,轉眼卻和檀悠悠過起了恩愛日子,並且竟然願意為了檀悠悠冷待她,傷害她,背叛她,陷害她!

當初二皇子非她不娶,為了求娶她,不惜在禦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曾在她面前許下山盟海誓,說是世間一切皆無她珍貴,更在她的父母面前承諾要善待她一輩子。

萬種手段使盡才把她迎娶進門,這才多久呢,他就厭棄了她,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孕育兒女,而且還是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卑賤宮人!

旁人一句閑話,他竟然懷疑她與人有私,想要嚴刑拷問她身邊的人……說到底,不過是嫌棄她拖累了他,想要除掉累贅罷了!

她的命太苦了,來來去去遇到的都是薄情寡義之人!王瑟痛苦地抓住衣襟,無聲悲號。

夕陽如血,殘光透過柴房縫隙,落到知業臉上,他眯縫著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外面的天空,只盼著奇跡出現,救他於囹圄。

有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旁的婆子嚇得瑟瑟發抖,知業也覺著不好,卻還抱了最後的希望。

門被打開,一個人背光而立,居高臨下、冷冰冰地俯視著他們,是二皇子。

知業下意識地掙紮著朝二皇子挪去,滿眼乞求,他想活,真的,無論如何都想活。

二皇子眼裏卻沒有他,只問那婆子:“皇子妃是否經常自後門偷溜出去?或是經常讓人通過你夾帶私藏,領人入府?都有些什麽人?什麽東西?你先想清楚再回答,你和你的家人,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間。”

那婆子早嚇得不行,先就一五一十地招了:“皇子妃並未經常自後門偷溜出去,但也是有那麽幾次的,羅衣愛出去……也有人常往府裏送東西,送口信什麽的,送的什麽,說的什麽,老奴不知情,都是羅衣姑娘親自辦的啊……”

二皇子將手一揮,便有人遞上劍來。

劍往婆子脖子上一擱,婆子失聲尖叫:“殿下饒命,老奴知道一些的,有一次,有人上門來尋羅衣姑娘說話,老奴見他衣飾不似尋常,便偷聽了一番,竟是福王世子身邊的長隨,叫什麽明桂的!”

二皇子瞳孔微縮,手起劍落,一抹鮮血沖天而起,婆子瞪著眼睛,張著嘴,被割斷的喉嚨冒出一串血泡,無聲倒地。

知業被嚇瘋,眼睛瘋狂亂轉,喘不過氣來,全身篩糠似的抖成一團,他清楚的知道,二皇子不同於裴融和檀悠悠,是真的想殺他就能任意殺死的那種。

有人取走他嘴裏的臭襪子,給了他尖叫和求饒的機會,他卻大大地張著口,“呼哧呼哧……”不停喘粗氣,此外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清冷鋒利的寶劍高高舉起,朝著他揮落,帶來的寒意讓他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所有汗毛統統倒豎起來。

“不要……我說……我什麽都說……”知業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難聽,宛若破鑼,那是驚恐至極之後的最後掙紮。

冰冷寒涼的劍鋒在他的後頸上緩緩拖過,又擦著他的脖子收走,沒入夯土而成的地中。

有人端來一把椅子,二皇子拄劍而坐,陰森森地盯著他,緩緩道:“你只有一次機會。我問,你答。”

知業瘋狂點頭,眼睛死死盯著那把尚在滴血的劍,心跳得就和小兔子似的,蹦得停不下來。

“王氏,與裴融可有私情?”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知業想著自己必須洗清什麽“問候、送老山參”之類的嫌疑,並不敢胡亂攀扯,很堅定地道:“裴融就是個不解風情的老古板,酸腐得要命,給他機會他也不會亂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