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下來就是不公平的。

有智力的差距，有財力的差距，有體力的差距。

但最大的差別……

是劃在普通人和異能力者之間的那條線。

男人將頭伏地，做了一個標準的土下座，頭上的數十把對準他的槍口：“我說的都是真的，貧民窟裏有兩個異能力者小孩，他們現在組成了少年人小團夥，不過除了那兩個異能力者外沒有其他戰鬥力。”

他找上的這夥人是外國湧進來的武裝組織，具體是黑幫還是雇傭兵，男人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將這條消息賣給急需在這塊土地站穩跟腳，廣招異能力者的組織後能獲得多少錢，以及……

讓那個病怏怏的異能力者小鬼付出代價。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報復心，芥川龍之介削了他幾根手指，這個不算什麽，但真正戳心的是他從未將普通人放在眼裏的態度。

異能力者……呵，該死的異能力者。

男人咬死了牙關，冒險擡頭：“我可以帶你們去他們的聚集地，我認得那兩個小鬼的長相。”

銀發灰色眼睛的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伏爬在地的日本人，在首領耳邊用英語道：“我們還不清楚這片土地的勢力分布，最好動作不要太大。”

金色短發的首領沉吟片刻，同樣用英語：“日本就是個‘鄉下地方’，能有多少強大的組織？相比較起來兩個容易控制的異能力者小孩值得我們冒險。”

年紀小，容易控制，異能力還沒有成型，最重要的是他們這邊還有洗腦專家，只要把人抓到，過幾年就是他們手中的利刃。

風險當然有，他們初到這片陌生的土地，還沒有來得及摸清楚這裏的勢力分布，也沒有和占據這片土地的黑手黨打招呼，貿然出手可能會結下潛在的風險。

但這裏沒有人在乎。

他們是戰場上的雇傭兵，追逐利益的鬣狗，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但唯獨不是顧頭顧尾之輩，如果做什麽都束手束腳，他們就不會放棄歸鄉，來到這裏放手一搏了。

金色短發的首領思索著貧民窟的情報，主要是在考慮這附近的勢力分布，以及這次出手可能會受到的阻礙和影響，唯獨沒有思考這兩個異能力者小孩會給他們造成什麽阻撓。

在他看來，哪怕擁有未來的可能性，但大多數異能力者小時候都無法自如使用能力，如果是強大的異能力者也不會至今龜縮在貧民窟這種地方，哪怕是稍微表現潛力，這裏的龍頭組織早就去搶人了，怎麽可能仍其流落在外。

因此擄走這兩個小孩也不會造成這裏黑手黨的不滿甚至針對。

首領下定了決斷。

他當然不知道，芥川和少年團體的羈絆，他也不知道mob是個跨越世界而來的超能力者。信息差和他們自身的自大，造成了一系列後果的連鎖。

第二天早上起來，不知為何每個人都給芥川翻了個白眼。

影山茂夫滿臉的不解，悄悄問花火：“芥川他做了什麽事嗎？”

花火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一眼mob：“嗯……沒什麽，mob你不用在意。”

“不過話說起來，”花火看向外面的雨幕，“前一天加固完房屋真是太好了。”

今天從早上起就下了大雨，雨水打在屋頂上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下了大雨，自然就不能出去撿垃圾，少年們呆在屋裏，少女們則是做著簡單的手藝活。

mob抱著膝蓋，眼也不眨地看著花火和芥川銀手裏翻轉的毛線，不一會就成了圖案樣式精致的手鏈，雖然受限於材料沒有那麽光鮮亮麗，但就算以mob的審美都覺得它們很漂亮。

他忍不住說：“好厲害。”

“噗，mob又在說奇怪的話，這種程度哪裏厲害了？”花火一邊編織一邊悠閑聊天，“要說厲害的話還是你厲害吧，能讓那麽大的鐵板漂浮起來。”

“那不一樣。”mob搖頭，“超能力是我天生的，沒有什麽好自豪的。”

“……mob呀，你知不知道太過謙虛的話也會讓人火大的。”

“？”

“嘛，算了。”花火揉了揉mob的腦袋，看其他人都編織完了，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笑容軟甜，“好了大家，我們開始學習了。”

正在屋子的另一邊玩紙牌的少年們和聞言渾身一抖，表情欲哭無淚，發出了沮喪的聲音：“欸~~”

這一幕，完美和mob認知中上課後的氛圍重合起來，作為萬年學渣的影山茂夫下意識一抖：“學習？”

“沒錯，不光是教他們認字，還要學國文、數學和英語，”花火舉起一本破破爛爛的小學課本。

少年們：……救、救命啊！

影山茂夫都被花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一愣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被塞了一本小學課本。

影山茂夫：“……”

這一刻，影山茂夫眼裏花火的形象逐漸和課堂上的數學老師重合起來，簡直是對學渣特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