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只野狗(第2/3頁)

畢竟是超強醫療兵。

只是沒想到時瑾這麽黏糊他,他都看不上。

眼看著時瑾都要過來了,隊伍裏的醫療兵低咳著緩和氣氛:“人來都來了,沈哥,要不就讓他過來吧,反正我剛才治療了大家那麽久,精神力有點疲軟。”

醫療兵跟時瑾是一個大三同班的,有點交情——雖然組隊之後不在同一組,但也不忍心看時瑾被當面下臉。

時瑾那麽喜歡沈隨風,他們總不能真的把人攆走吧?

沈隨風蹙了蹙眉,沒再說話。

恰好此時時瑾已經走近了,醫療兵連忙站起身來,拍著膝蓋說:“來了,那我先去給大家倒杯水,讓時瑾——哎,時瑾?”

醫療兵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時瑾領著陳山,在他們隊伍旁快步走過。

整個隊伍都跟著寂靜了幾秒。

醫療兵尷尬的撓著腦袋,又自己坐下,繼而又趕忙站起來,低聲說“我去倒水”,然後溜了。

其余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了幾眼,都開始打哈哈扯其他話題,默契的沒有提時瑾。

倒是人群中的沈隨風蹙著眉,冷冷的向後瞥了一眼。

——

時瑾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封咎。

封咎剛打完一場單兵格鬥,滿身血腥氣的從台上下來,他身旁的人視線都不敢和他對視。

他還穿著那一套黑色的光離子貼身戰服,頭帶盔甲,手持光刃,他沒摘下頭盔,但是渾身那股血腥氣直直的壓向四周,讓四周的人都匆忙避開,生怕和他對視上之後被他挑戰。

封咎之所以被稱為“瘋狗”,就是因為他專門挑人挑戰,失敗一次,下次再挑,永無止境,直到他贏了為止,站在鬥場上就是你死我活,像是個瘋子一樣。

但時瑾遠遠看過去一眼,卻覺得分外心安。

在上輩子最後的半個月裏,他就是和這樣的封咎日夜相處,封咎這一身血腥反而比別人整潔的衣服和帶笑的眉眼讓他安心。

最起碼,封咎從來沒有放棄過他。

拉著他,拽著他,拼了命要讓他活下去的人是封咎。

想起他臨死前的一幕,時瑾胸口一陣滾熱,快步直奔著封咎走了過去。

封咎正摘下頭盔——剛才他向一位大四的學生發起挑戰,險勝,但也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後腦被踹中,現在有些頭重腳輕,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所以他才動手摘頭盔。

摘下頭盔的瞬間,封咎察覺到眼前多出個人來,對方腳步輕盈,沖到他面前時輕喚了一聲:“封咎?”

封咎的視線重新聚焦,一低頭就看見了一個漂亮的男生。

來人穿著一身軍校學生都穿著的作戰服,踩著靴子,到他的肩膀處高,昂著一張恣意鋒銳的臉看他,目光裏含著笑,在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時微微蹙了蹙眉,繼而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他浸滿熱汗和血腥的頭,封咎下意識一擡手,猛地攥住了那只手。

纖細,手腕無力,手指無繭,一摸就知道是個醫療兵。

而對方被他抓住手後愣了一下,也沒有退後,也沒甩開,而是維持著被抓著的姿勢開口問:“疼不疼?”

四周的氣氛有短暫的凝固,不少人維持著原先的動作,視線卻忍不住落向這邊。

就連陳山都跟著瞠目結舌。

他沒看錯吧?

他們家時瑾居然主動跟封咎搭話,還想伸手摸封咎,被抓了之後還問封咎疼不疼?

陳山的目光又落到封咎身上。

封咎身上還帶著血腥氣,胳膊上的肌肉比時瑾大腿都粗,提著光刃不知道要去取誰狗頭,就這樣的大佬,他會疼嗎?

他只會讓別人疼吧!

但時瑾卻好似一點沒感受到封咎身上那種強大的壓迫感似得,微微昂起臉來,用一種陳山從沒聽過的柔和語氣和封咎說:“我是時瑾,大三醫療兵系的學生,精神力為SS,精神體是一只白鹿,我聽說你一直沒有隊友,後天早上的“軍事演練”,你願意和我、我的隊友一起組隊嗎?”

這一通直球砸過去,四周響起了淡淡的嘩然。

“時瑾不是有隊伍嗎?怎麽還換隊伍了?”

“他為什麽找封咎啊,封咎壓根就沒放出來過精神體吧?”

“我聽說封咎在上一次軍事演練裏失控,時瑾怎麽敢找他啊?”

這些喧嘩聲雖然壓得很低,但是也足夠讓封咎聽見了。

封咎微微眯了眯眼,忍著額頭間的刺痛,垂眸看向他面前的人。

對方在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醫療兵,時瑾,一只白鹿。

脆弱高貴,一碰就碎。

良久,封咎甩開了他的手,嘶啞著丟下一句“我不組隊”後,轉身離開。

時瑾怔了一瞬,卻也很快反應過來了。

現在的封咎,還沒有被他救過一次,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眼看著封咎離開,時瑾躊躇著想要不要再上去一次,又怕惹封咎厭惡,只好蹙著眉站在原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