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功組隊

次日,正午。

封咎在陌生的臥室裏醒來。

入眼處是一片柔軟的淺黃色被褥,他動起來時,只覺得往日堵塞沉重的身體一陣舒緩,體內的舊傷全都被治愈,就連一向狂暴的精神力都被撫平。

封咎從床上坐起來,閉著眼回想昨天的事情。

他從醫療艙出來的時候,身體狀態糟糕到了極點,直接昏迷過去了,昏迷前一秒,他被一個小個子抱住了。

叫什麽來著?

圓眼,小臉,下巴稍尖,笑起來嘴角裏有酒窩,頭發是金黃色的,看上去有點像是家養的波斯貓。

讓人想要捧在手心裏疼。

時——瑾。

目光掃過臥室裏的每一樣東西,封咎蹙著眉從床上起身,他起來時才發覺身上的光離子戰衣已經被脫下來了,他現在穿的只是一個寬松的睡衣褲,顯然不是他的尺碼,褲腿有些稍短。

看起來也不是時瑾的尺碼。

封咎用著和他身體完全不匹配的靈巧,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的門一被打開,所處的環境一覽無余。

他們是在軍校附近的一處民住別墅裏,地方不算太大,一共兩個樓層,一樓客廳一百多平米,封咎的視線掃過沙發、瓷磚,最後落到廚房裏去。

廚房裏正一片熱鬧。

“時瑾你別偷吃肉幹了!我一共就炸了三盤,那是明天要帶去軍演的時候吃的!”

“我不管,我就帶牛肉幹,正經人誰吃營養液啊!”

“好了,最後一塊!”

“求求你快去看看你那位新隊友好嗎?別老來我這拿吃拿喝啦!”

崩潰的吼聲從廚房裏傳來,隱約間好似還夾雜著野馬嘶鳴,在陳山要尥蹶子踢人的前一秒,廚房半開的門被人用肩膀撞開,時瑾高舉著兩只手,鼓著腮幫子跑出來了。

時瑾腮幫子裏塞的都是剛炸好、鹹香微辣的牛肉幹,兩只手裏攥的也是——別看陳山人高馬大的,做飯一絕。

“封咎,你醒了?”跑出來的時瑾正好見到封咎站在臥室門口,神色冷漠的看著他們。

時瑾嘴裏還塞著東西,牛肉幹硬,一時半會兒嚼不動,他只能聲線模糊的解釋:“你昨天昏倒了,我不知道你宿舍在哪,離醫院又太遠,我看你的傷我能治,我就把你帶回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午後的陽光下,漂亮的小男生一臉笑眯眯的和他講話,講到某個句子,他嘴裏的牛肉幹彈動了一下,時瑾不好意思的緊緊抿住嘴唇,然後轉移注意力似得,高舉起手裏的牛肉幹問他:“要不要嘗一個?”

封咎眼眸向下一掃,就看見了時瑾的手。

白白嫩嫩的手掌裏碰著黑褐色的牛肉幹,孜然和油光都沾在了手心上,手掌一送過來,一股孜然鹹香味兒也跟著一起飄到了身前,讓人一瞬間就能聯想到牛肉緊實的口感。

封咎冷淡的視線隨著手掌轉過一圈,最終又落回到了時瑾的臉上。

很顯然,封咎是個很難接觸的人,哪怕此時時瑾幫了他,他對時瑾的態度也只好了那麽一點——最起碼他現在站著聽時瑾說話了。

時瑾舔了舔泛著油光的唇,暫且放下糖衣炮彈,開始向封咎推銷自己:“不要對我防備這麽深嘛,我只是想和你組隊,你昨天的傷那麽重,我只用了一晚上就治好了,你帶上我,不敢說提高你的名次,但肯定能給你治療。”

“還有陳山。”時瑾還沒忘順帶推銷一把自己的好兄弟:“他跑路快,你受傷的話,可以騎馬跑。”

陳山當時正在把剛炸好的牛肉幹放到盤裏晾涼,在翻炒的間隙裏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跑到門口去偷聽,才一探頭,正看見客廳裏的這樣一幕。

封咎穿著他的睡衣,把他的睡衣撐得鼓鼓的,都能看見人工棉質衣料下的肌肉,他壓根就沒穿鞋,赤著的腳掌踩在地面上,後腳跟卻是微微踮起來的,像是一只緊繃著的巨獸,說不準那下就會用他的獠牙刺穿獵物。

但站在封咎對面的時瑾似乎一點沒察覺到封咎的排斥,依舊在細聲細氣的跟封咎說話。

陳山看的有點驚奇,他進軍校時跟時瑾認識,對時瑾了解頗深,時瑾其實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有些人看他長得好看,又是個醫療兵,就以為他脾氣很好,但其實並不是這樣,和外界以為的正相反,時瑾是個很有底線、絕不輕易妥協的人,而且脾氣一點就炸,搞不好就要發脾氣。

可以說是又倔又硬,倔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硬是那種不死絕對不低頭的硬,自然的,他也很少會用這樣的軟言溫語去勸說別人。

要說封咎真的有什麽了不得的地方也看不出來啊,他雖然是SSS級別的單兵,全校獨一份,但他身上的問題甚至比他的優點還要大,是個燙手山芋,否則也不會沒人跟他組隊。